抱了他起来,又顺手拎了那只瘸了腿又没了一只耳朵的丑狐,施展轻功,掠下山去。 “你带我往哪里去?”奔得片刻,沈墟悠悠醒转。 “自然是回岐山天池。”凤隐理所当然地道。 岐山天池是魔教老巢。 沈墟默默地就要往下爬:“我要回剑阁。” “剑阁有什么好?”凤隐箍紧了他的腰,将人死死钳制在怀里,轻嗤,“你随我回天池,保你吃好喝好,穿好玩儿好,我有空还能想办法替你治治眼疾。” 沈墟苦笑:“阁下何必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哈哈,你怎知本尊生来偏爱强人所难?”凤隐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是顺着他的意转了方向,“不过今日本尊就为你破例一回,你救我一命,我劳累送你回剑阁,从此咱们两不相欠。” 沈墟心想,这位魔教尊主果然精明,不做赔本买卖。 凤隐体凉,沈墟伤后发起高烧,额脸一片滚烫,下意识往凤隐颈间裸.露的肌肤上贴。 火舌般的鼻息燎在脖颈,肌肤相融,凤隐越奔越热,只觉怀中抱了个大暖炉,而那只信手搭上的丑狐此时又跟件貂皮似的紧紧趴在肩头,更是热上加热。凤尊主何时吃过这种苦?脸色是越奔越黑,直想捡条河将这一人一狐统统丢进去浸上一浸。 沈墟半昏半醒,哪知魔头心思,他此时有如炎炎夏日抱了块冰,舒坦极了,无意识地拿脸蹭了蹭。 这一蹭,动作其实极细微,凤大尊主却差点一个没稳住摔个倒栽葱,咬牙切齿:“找死?” 沈墟可能没听见,也可能听见了装没听见,总之没作声,但也克制住了不再乱动。 过了一阵,他重又昏睡过去。 等再度醒来,他已经安然躺在了自己床上,鼻尖萦绕着苦涩浓郁的药香。 “师父!师父快来!师弟醒啦!” 守在床边的殷霓忽见沈墟睁开空洞双眼,惊喜交加,连忙喊师父来瞧。 风不及正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立即转身,走到床边,弯腰搭脉。 殷霓是个急性子,嘴里嘈嘈切切没个消停时候:“如何了如何了?醒了便是好了吧?我看他脸色比前两天好些了,定是七宝回魂丹发挥效用了。师父你瞧好了没,师父你怎的不说话?” 风不及白她一眼,抚须沉吟:“嗯……眼下危机已过,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慢慢将养着吧。” “太好啦!”殷霓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喜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弟以后要享福的,享好多好多福!” 话音中竟含哽咽,想是连日来饱受惊惧之苦,此番喜极而泣。 沈墟也不真是块无药可救的木头,出言安慰:“师姐别哭,我没事。” 这一说话,才发现嗓音喑哑嘲哳,如两块生了锈的砧板相互摩擦,再一问,才惊觉自己已昏迷了整整五日之久。也怪不得殷霓担惊受怕了。 “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马上就要死了!”殷霓蓦地放声大哭,哭得房梁也要塌了,“那天师父听到门外有响动,一开门就看到你浑身是血地僵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肚子上一个血窟窿,呜呜呜……真真是吓死人了!小师弟,你且说出来,是何人害的你,师姐,师姐替你报仇!” 沈墟被她嚎得额角青筋直跳,吃力地将手伸出被窝,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等殷霓哭声渐止,便一五一十地将清净崖上发生的事如数禀告师父。 风不及听完,沉默良久。 “师父,那魔教凤隐是很厉害的人物吗?”殷霓秀眉微蹙。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