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真的去劫狱……”李放解释道:“之前我们放出消息, 说鸣沙七义剩下三人会亲自来稷都劫狱,如今我们就是要做实这件事情……” 卓小星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分别假扮成三叔、五叔与七姑……”两男一女,倒是恰好合适。 李放点头道:“不错。当然, 以风波狱的防卫,我们一定会失败。不仅今晚,明晚,后晚, 我们都要去风波狱劫狱, 而且都会失败。你们要记住,这次行动我们不是为了救出唐大侠, 而是袭扰为主,不要使用全力,只需保住自己的性命——很快,北梁方面就会发现我们几个人是冒牌货,鸣沙寨三位寨主根本不在这里。” 卓小星与关河白两人都是一头雾水:“这是为了什么?” 既然要做实这件事情,又要让人发现是假的,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北梁发现几位寨主来稷都不过是鸣沙寨放出来的假消息, 之后自然会放松警惕。在这之后才是我们动手的真正时机。”李放微微一笑:“这正是兵法所言‘实则虚之, 虚则实之’的道理,不过这当中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步骤,我会安排——” 关河白闻言, 眼中瞳光一闪, 望向李放的目光愈加叹服:“一切愿遵李公子吩咐。” 关河白既然愿意配合, 卓小星自然不会反对。她知道自己年龄尚浅, 江湖阅历不足, 更知道李放智计过人, 在巴蜀之时就凭借自己一人, 几次夺得龙渊剑。当时李放站在自己对立面,她只觉得此人狡猾难缠;此刻这人站在自己身边,卓小星忽又有了无穷的勇气与信心。 当晚,三人穿上夜行服,蒙上黑巾,开始了第一次行动。 北梁发现有人劫狱,还是两男一女三人,果然派重兵围剿。可是三人一见大军出动,也不恋战,当即远遁而去。 第二晚同样也是如此,只是这次北梁有了经验,这三人跑得没有那么轻易,陆瑶姬、辛可、韩禹玄及时追到,与三人过了几招。一试之下,四位北梁圣使便发现三人功夫稀松平常,不过是寻常五六品的样子。只是轻身功夫不错,跑得比谁都快。再加上关河白对稷都地形极为熟悉,脱战之后三人换了身装束,天黑夜静,几位北梁圣使很快又将人追丢。除非在稷都城大动干戈,很难找到三人行踪。 若来的真是鸣沙寨三位寨主,确实有此必要。可是几位北梁圣使都曾是昔日幽州台的十大罪者,对平生最大仇人“鸣沙七义”极为熟悉。只一番交接,三人便知几位夜行客绝不会是真正的“鸣沙七义”,估摸不过是假借鸣沙七义行事的好事江湖人而已。毕竟唐啸月前些年也算侠名在外,有人想救他也不稀奇。 第三晚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关河白一个不小心,被辛可掌气掀开蒙面黑巾,露出半张瘦长脸孔。几位北梁圣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蟊贼着实不需要三位北梁圣使同时坐镇风波狱,只需让稷都城卫军在城中搜寻即可。 又两日无事发生,确定真正的“鸣沙七义”并不在稷都城之后,陆瑶姬与辛可先后离开,只留下韩禹玄一人留守,而原先从稷都府衙调拨的那一批人果然也被调回去了。 这日晚饭之后,卓小星自去练功,李放戴着斗笠,出了门。 他从稷都城最繁华之地行过,将大街小巷里那些商行餐馆的招牌都细细看了一遍,最后进了一家小酒楼。 那酒楼地方不大,别无招牌,只有一副对联:“朝暮知何处,醉梦于斯楼。” 也许是生意不好的缘故,酒楼早早打烊,掌柜的已躺下睡觉,头也不抬:“今日小店不做生意了,客官若要喝酒,明日请早。” 李放将斗笠又拉低了些,低声道:“不是喝酒,我要订一桌席。” “什么席?” “生死席。”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