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担心刚刚自己是不是真的打他太重了,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绿漪见他眼圈又红了,忙一叠声的哄了几句,继而想起方才季昇在房顶上那副样子,有些迷惑。 两个人都拉个脸,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绿漪姐姐,”洛闻心吸了吸鼻子,拿手肘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猫儿眼,小声道,“以后还是你来好不好?” 绿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告诉我,我再来想想办法。” 洛闻心又缩回床上,却又不说话了。 绿漪催促了几遍,他也不开口,一双小手揪着枕巾,面皮涨的发粉,连连摇着头。 这要他怎么说呀? 说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既没有被骂,也没有被打,只是被咬了小腿,就哭成这样? 那也太丢脸了! - 后山。 冰雪融化,这里就有了条涓涓的河流,自山顶向下蜿蜒而来。 春寒料峭,河水又冰又凉,孟桥只着单衣,在水里打坐。 不多时,他听见一道轻功腾空的声音,停在他头顶不远处的梅枝上,惹出几道沙沙脆响。 孟桥没有抬头。 他知道是季晟来了,不由将脊背挺的更直一些。 内劲在丹田运转过一个小周天,一双手按上他肩膀,孟桥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且毫无情绪的眼眸。 季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起来。 孟桥知道季昇这是要试他功夫了。 他刀法是季晟所传,内功却不是。两种内功,同一套刀法,切磋起来有助于武功进益,但在季晟那里,却从来不是那样。 他教孟桥武功,向来都不是以“喂招”的方式。 好在孟桥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这个法子,不管被磋磨的多痛,都咬牙忍受。 孟桥在武学上的天赋,算不上上成,唯有刻苦一项是旁人比不得的。 跟在季晟身边这些年,主随二人俱都沉默寡言,除了练武也没别的事可做,孟桥也算进步神速。 如今,在江湖上说他的名字,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 不过今日,就算向来不算敏锐的孟桥,也隐约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主上似乎心情不佳。 平日里孟桥基本能在他手下走过十五招,今天却是连三招都没撑到。 两把刀相撞,断魂卷起来的劲气大的出奇,孟桥一双胳膊剧痛,被震的倒退几步。 他将刀插进水里,才勉力停下来,抬眼看着季晟,大口喘着气,单膝跪地,抱拳道:“主上,您的肩伤似是已经大好了。” 那刺进季晟肩膀的暗器,带的是剧毒。 若功力一般的人中了它,只怕撑不到三日。 季晟虽也用了一段时日疗毒,可如今毒素全清,功力似乎比起半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足以见其武功精深。 “嗯。”季晟收刀打坐。 孟桥平复了气息,问:“那主上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姑苏?” 毕竟他们来献州就是为了这肩伤的,既然肩伤已愈,似乎也没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更何况,已经留的够久了。 季晟动作一顿,睁了一下眼睛,又阖上了,没有说话。 孟桥将刀□□,在岸边屈膝坐下,严肃道:“那日,楼外楼的人追杀我们至塞北,虽被主上斩首,但塞北也不是毫无人烟之地,消息迟早会传回中原,到时候,若是他们以多对少,形成围剿之势,我们也——” 季晟突然打断他,“你想去姑苏?” 孟桥话音顿了一下。 什么叫他想去姑苏? 姑苏原本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是中途为了疗毒,才半途转道来了献州而已。 如今从献州出发,一路南下,再前往姑苏,不是自然的么? 难道主上有其他打算? 孟桥有些没懂季晟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懂了。 季晟用陈述的语气道,“我记得,你在姑苏有一相好。” “……” 孟桥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泛上了一层可疑的红,结结巴巴道,“……您说的可是陆戚?他并非我相好,只是我见他无父无母,小小年纪就被叔父卖入那样的地方,这么多年没过一天人过的日子,心下不忍,这才将他从醉涂山里赎身,并无他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