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 沈书云抬头看向沈雷,笑着问:“大哥哥在可惜什么?” “可惜,安王世子本是英才人物,却走了谋逆之路。想来他为你暗中做了许多的事,但将来是福是祸都是未知。云娘,你一直都是心里透亮的,该怎么打算,自然不必我来提点你。可是,容我多嘴一句,你千万要多为自己想,不可以太自苦。” 沈雷其实想劝沈书云不要对安王世子情根深种,以免以后自扰难过,以至于耽误婚配的大事,就不值得了。 但是后面话,他始终没有直接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到底只是个庶出的旁支。这些话本不该轮到他来说。 “多谢大哥哥提点,有些事情,我心里有分寸的。” 沈书云平和地笑笑,内心却有一种陌生的微痛,这种感觉她从未体会过。 沈雷看着她流露出来的一丝伤感,也满是心疼,但也只能点到为止。 · 沈雷见天色不好,便要告辞回东院。 刚起身,沈书云又想起来一件大事,便拉住了沈雷。 “大哥哥方才说,蓟州谋逆的事情,京中已经人人皆知了吗?” 沈雷道:“人人皆知倒是不至于,只是文物两班有头有脸的府衙,大概都已经知道了。他们说是圣人已经看了密报,只是还没有昭告天下。这两日洪丞相忍着伤,在家里写讨伐安王的檄文,大概几日后就要在殿前宣读了。” 沈书云忧虑地点点头,眼神中是深深的思忖。 该来的,终究会来。 祖父曾多次担忧蓟州是大徽迟早的麻烦,可惜新帝妇人之仁不肯削藩,当断不断则一定会反受其乱。 如今图谋不轨的人真的反了,京中的人,甚至包括沈雷在内,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凶险。 “大哥哥怎么看蓟州谋逆之事?你觉得安王有几成胜算?” 沈书云抬起眉眼,严肃了神色问沈雷。 这一问倒是让沈雷摸不到头脑。 什么叫胜算? 沈雷和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宦一样,并不认为安王的谋反能有什么胜算。 纵然安王父子在蓟州深耕多年,但蓟州毕竟在北境边陲,而新帝坐拥寰宇,继承的是先帝留下的基业,凭一个藩王,还能真的反了天吗? 最多不过是闹几年,双方势均力敌,安王谋求的不过就是新帝许一些永不削藩的诺言罢了。 类似历史上的八王之乱,闹来闹去也不会动摇帝国的根基,不过是人家叔侄之间斗斗法而已。 可是沈书云的发问,倒让沈雷觉察到了异样。 京中的权贵,成平日久,早就失去了居安思危的本领。 沈书云的确可能不了解朝政,可是她熟悉的却是朱霁本人啊。 “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的意思,难道叛军,还真的能有本事变幻人间,乾坤挪移吗?” 沈雷不禁问。 沈书云便佯做轻松地摇摇头,道:“我养在闺中,能知道什么?不过是想着战事起来,柴米都要溢价,不妨在圣人昭告天下之前,先让曹管家去囤积些衣食,免得日后闹饥荒,猝不及防罢了。” 沈雷听了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道:“还是你想的周道,我这就回去也跟姨娘和母亲说一声,请曹管家置办东西的时候,一并加上东院,父亲那边也会同意。” 沈书云点点头,道:“好,正是这个意思。” · 几日前落下的大雪积在房檐,这些天一直寒风瑟瑟,于是雪并没有化。 念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