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还没有拒绝他。” 朱霁一听“没拒绝”三个字,眼睛凛然滑过怒视的光,质问道:“你背弃承诺,说到做不到么?” 沈书云看他立刻露出的嚣张跋扈的亲王嫡子模样,在心里叹一口气:“你听我说完。” 朱霁直直盯着她,目光又冷峻又生气,仿佛她要是还敢嫁给萧唯仁,现在就要派人把萧唯仁的腿打断一般。 “你说。” “我想先喝口水。” 沈书云走到桌前,发现自己刚刚倒出来的茶水已经被朱霁喝完了。 她叹了一口气,朱霁自觉理亏,嘴上却不饶人,说:“这要怪你,我这样的客人造访,你都不让下人看茶。” 沈书云皱着眉头,转身对朱霁说:“我的丫鬟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难道是她贪玩么?” 朱霁更加理亏了,是他让四宝把沈书云的丫鬟都留在外面,他进来前交代过,原话是:“最好站在远处的回廊下,我不开门,一个人都不许进来。” 见他理亏,沈书云倒有些想笑,调侃道:“世子本事大,到哪里都这般如入无人之境,自然也无人来伺候你。” 朱霁呵呵冷笑一声:“怎么能说无人呢?沈大姑娘你不是人么?我三番五次伸出援手,还配不上大姑娘亲自给我倒杯水?原来我这正经的皇孙亲王世子,不配六品侍郎的女儿赏一杯茶?我在安亲王府时,侍奉在侧的女官,各个也是出身官宦人家的” 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尤其是朱霁,此时此刻很想抽自己一顿。 诚然,安亲王府协领蓟州兵马,在封地是高贵无比的存在,作为亲王世子,朱霁身边侍奉的人,也是依照宗人府的规矩设置,绝不僭越但也不会有伤皇家体面。 朱霁是见沈书云终于不再怕她,还对他有了改观,就得意忘形,说了实话。 的确,能在亲王世子身边侍奉的侍女,都是有品阶的女官,大多是出身低品阶文官世家,虽然大多是庶女或者侄甥,但也见过世面、精通文墨,不同于一般大户人家的婢女。 可是,这类女官,到底只是女使,说到底也不过是奴才,如何能比得上自己心心念念奉为白月光的豆蔻画师。 朱霁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大错特错。 “这么比喻,十分不妥当。只是个玩笑,你别介意。我这就让四宝去倒茶水,你这里有什么茶?你想喝什么?” 朱霁慌乱着语气,紧张得手心冒着汗。 沈书云沉默了一息,并没有生气,毕竟朱霁说得也是实情,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公候府的嫡长孙女,沈崇不过是个礼部不起眼的小官僚罢了,若是差遣到安王府,还真的不一定够格做世子身边的女使。 沈书云神色没有一点愠色,对朱霁客客气气地说:“世子并没有不妥当,原本安亲王府是一等王公府,世子身边的近侍本来就都是出身不俗的标志人物,京城的亲王府我又不是没去过,什么样的气派和规矩,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两个人分明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朱霁就是觉得自己愧疚难当。 而沈书云越是云淡风轻,就越让他觉得羞愤又生气。 “沈书云,你就是这样,永远揣着明白装糊涂。”朱霁此刻怒火在脸上,冷冷地说:“你分明知道在我心里,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了。说来说去,故作镇定,还不是一心想嫁给那个不成器的萧表哥罢了。” 沈书云觉得朱霁吃干醋吃得不可理喻,她口渴难耐,这时候只想喝水。念春八成被朱霁的人拦住了,不得进来,她干脆想自己去耳房寻一杯熟水喝。 “世子稍候,我去去就来。” 见她要推门出去,朱霁上前捉住她的手腕,像个无赖的孩童一般,恼羞成怒又死乞白赖:“说不清楚不许走。” 沈书云叹一口气,只得哄他说:“所谓没有拒绝表哥的求亲,简而言之,是因为萧家并没有递来拜帖,既然对方没有求娶的意思,便也轮不到我来拒绝。” 沈书云甩开朱霁的手,不耐烦地对他说:“我快渴死了,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朱霁听完这话,仿佛囚徒被大赦了一般,竟然忍不住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见沈书云反身还是要往外走,他一把将人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