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青的眼神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意识到他在看什么的时候,随玉气得把饼扔到了他脸上,又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脚去踢林牧青的腿,只是不知道他的小腿上绑了什么,硬邦邦地差点崩了随玉的脚指甲。 “好好吃你的饭。”他踢的那一下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林牧青没觉得痛,只觉得酥酥麻麻地痒。随玉扔过来的那块饼正好落在他的手里,他就将就着一起吃了。 随玉不想理他,骂也骂不过,打更是打不过,只能低头当鸵鸟,慢吞吞地吃饭,他一连喝了两碗鸡汤,吃了两小块鸡肉,又吃了一角饼,最后撑得只觉得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林牧青确定他不再吃了之后就打扫起了所有的剩饭,最后吃得一点不剩,吃完了之后还说:“我从来没没见过像你饭量这么小的人。” 随玉还嘴:“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饭桶。” “新鲜,终于听到除了登徒子,流氓,混蛋之外的一句骂人的话了。”林牧青笑起来,收拾桌子的手都利索了起来,“你睡了一天了,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关你什么事?”随玉张口就反驳。 “既然不这么早睡,那就来聊聊你之后的事。” 随玉听见他这话又紧张了起来,怕林牧青不相信他的说辞:“我真的是被人牙子拐到这里来的。” 林牧青其实将他的话信了大半,随玉这个傻样子,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还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人牙子不拐他拐谁。 “我要说的是,咱们成亲的事。” 第4章 玉米窝头 随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林牧青的意思,那双总是无辜又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惊愕,讶异还有慌乱,他手足无措地摇头:“不,不能。” “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林牧青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吓人,那杂乱无章的头发和胡须还有低哑的声音,都昭示着这个人身上的血腥气。 随玉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这里是山匪的山寨,面前的人也是这个山寨的匪首,是动一动手指就能决定他生死的人。 随玉的眼眶又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前的人比一直押送他的那两个衙役更可怕,因为从昨天到今晚,林牧青一直没有表现出他的本性,所以随玉没有直面他的可怕。 但是狼总是会露出獠牙的,此刻的随玉就是他的猎物,看中了之后就要紧紧地咬着猎物的脖颈,直到他不能再喘息。 随玉能感受到林牧青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恶狼,他除了就范,别无他法。 成亲的话题就这么揭过,反正林牧青只是来通知随玉,也并不是在跟他商量,随玉只能接受。 林牧青在跟他说完了话之后又拿了来那瓶药酒。 随玉看见那黑乎乎的瓶子就下意识地缩脚,然后警惕地看着林牧青:“我自己擦药。” “我也没说要给你擦。”林牧青把药酒瓶子放在随玉的面前出了房门,过后又伸头进来叮嘱随玉,“那药酒需要在手心暖热,再把脚踝处的淤血揉散,你不能因为怕疼不揉只是轻轻抹,不要浪费我的药酒。” 林牧青离开之后,随玉的手重重地垂了下来,他整个人也都完全卸掉了力气,连再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随玉分不清到底是这里留在这里好一些还是走到目的地云西更好一些,哪里都是牢笼,只是在这里有看似安稳的生活,而去了云西一样也是茫茫无期的未来。 随玉辗转了一夜,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浅浅地睡着了,只是没睡多久就又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随玉单腿蹦着过去打开了房门,就看见院子里有些人在喜气洋洋地拉红绸,还有一些人在从林牧青的房间里抬出了些废旧的柜子。 “婶儿,你放心,我这两天一定给老大把成亲的箱笼赶制出来。”抬柜子的那人嗓门儿极大,笑着跟春娘说话。 春娘也笑,眼尾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却难掩她的好心情:“好,那婚礼那天让阿青多敬你一杯酒。” 随玉开门的动静不大,但院子里都是习武的人,他们的耳力及其灵敏,在随玉开门的一瞬间眼神就都转了过来,大家都直愣愣地盯着随玉。 随玉的脸又没有征兆地就红了,他刚想关上门,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阴影,将随玉和他们的视线完全阻隔开:“瞎看什么呢你们。” 那一群人又呼喝起来,说着些让随玉这个哥儿脸红心跳的话,随玉赶紧关上门,背靠着房门跌坐在地上。 真的就要这么跟一个土匪贼人成亲吗?无媒无聘,没有父母亲人的祝福,没有十里红妆,和他曾经想过的婚礼完全不一样,要这么草率地就嫁人吗? 但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