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萧士及往后靠到紫檀木榻的板壁上,看着杜恒霜,唇角含笑。 杜恒霜闭了闭眼,有些不自在地转头,手里把玩着一支赤金累丝掩鬓,道:“你记得封俭吧?” “嗯。” “……是我命人去怂恿他,接近穆夜来的。”杜恒霜半垂下头,脸色微红。毕竟鼓动封俭去接近穆夜来,也算是比较阴暗的手段了,“还有,那次你下江陵之前,穆夜来在朱雀大街断腿,也是我指使人做的。” 萧士及对于封俭和穆夜来的事有所察觉,但是倒不知道穆夜来断腿那件事,是杜恒霜做的。他坐直了身子,看着杜恒霜,慢慢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霜儿……” “嗯?” “霜儿……” 杜恒霜不解,回头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萧士及往前倾了一倾,将杜恒霜抱过来,放在腿上,道:“这一次,我们心有灵犀了。你知道穆夜来这一次为什么在封俭家里过了一夜吗?——就是我让人下的药……” 杜恒霜猛地抬头,定定地看了萧士及半晌,偏头抿了抿唇,眉间微蹙,“你说真的?那你知不知道是我在背后……?” “开始不知道,后来晓得了,我怕你面皮薄,本来想装不知道的。但是今儿你都说了,我也不怕什么了。”萧士及叹息着低下头,和杜恒霜顶着额头,声音越发低沉,“霜儿,我们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斗气好不好?以前我是有错,我不该当她是和素素一样的人。” “她能和素素比?!她在你面前说我无知妇孺,你还若无其事!”杜恒霜的眼圈又红了,忍不住再一次狠掐萧士及。 萧士及窒了窒,并不动弹,任由杜恒霜狠掐,沉声道:“是我不好,那时候心里烦,真没顾得上那么多。以后再不会了。”说完却也闭了嘴,再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说出来。 杜恒霜愣愣地瞪了他一会儿,才往他胸前重重捶了一拳,“你啊!”然后却又问他:“现在还烦不烦?” 萧士及心里一暖。明明自己那时候伤了她的心,她却还是记挂着自己…… “烦的事天天都有,但是我不会再有气就撒在家里人身上了。”萧士及老实说道。 以前的他,还是太过青涩,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来发脾气。纵然没有主动吵闹,但是在言行上到底带了出来。杜恒霜那样敏感,又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自然对他这些情绪的转变察觉得很清楚。 再加上一个来路不明的穆夜来上蹿下跳的挑拨,自然在两个不懂如何处理外部矛盾和压力的年青夫妻间制造了不少麻烦和隔阂,甚至一直让夫妻俩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 如今他们能重新回到原点,重续前缘,没有对彼此深厚的爱意,是很难办到的。 当然,萧士及的及时悔改是最重要的原因。 杜恒霜将头埋在萧士及胸前,深吸一口气,道:“那好,既然我们都把话说开了,以后可要记着。” “嗯。” 两人在屋里静静地偎依了一会儿,萧士及又道:“……穆夜来小产了,让封裴敦大发脾气。” “连这你都打听到了?”杜恒霜愕然,“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不会还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吧?” 以前萧士及帮永徽帝,也就是以前的毅亲王做事的时候,曾经是在暗处,帮毅亲王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后来他在朔北大败突厥人,声名鹊起,毅亲王才觉得他是难得的将才,让他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太屈才了,才一步步将他从黑暗中引导出来,走到太阳底下,堂堂正正靠军功封爵拜将。 萧士及微笑,“当然不是。不过,我手里的能人异士也不少罢了。”说完在杜恒霜耳边轻轻叹气,“咱们一家子这么多人,要保持住自己的家族,不用点儿手段怎么行?” 杜恒霜也跟着笑了笑,道:“你若是信得过我,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 萧士及忙道:“不是信不过你。但是不想脏了你的手,你就在家好好享福就行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