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回过神来,啐了杜恒霜一口,心下却暗暗盘算起来。 到了腊月二十的那一天,永昌帝终于宣杜恒霜和岭南大都督封裴敦的家眷进宫听封。 杜恒霜跟封裴敦的夫人邵氏、二房穆夜来一起在太极殿接受了永昌帝的敕封。 敕封过后,永昌帝又下旨,说腊月二十二在宫里举办宫宴,一是为贵妃娘娘身怀的龙种祈福,二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召集臣属进宫,在过年之前普天同庆一番。 杜恒霜带着秦国夫人的仪仗回了杜家,把东西安置下来,才回去安国公府。她要照顾诸素素坐月子,只有过年那几天才能回家了。 “钱伯,快一点。”杜恒霜在车里催促。 钱伯应了一声,但是马车居然又慢了下来。 “怎么啦?”杜恒霜撂开车帘问道。 钱伯没有说话,往前面指了指。 杜恒霜抬头,看见萧士及穿着一身灰布衣裳,头上戴着灰色斗笠,立在对面的路边,默默地看着她这边。 这幅打扮,一般人都认不出来是他。除非是杜恒霜和钱伯这样对他非常熟悉的人…… 杜恒霜抬手就把车帘撂下来,淡淡地道:“走吧。” 钱伯没有动,却从车上跳了下去。 萧士及慢慢走过来,在车窗前对杜恒霜道:“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要把孩子接到我家住几天。” 杜恒霜心里一紧,侧头道:“你家?你家又没有人看孩子……”担心孩子在萧家不安全。 萧士及笑道:“腊月二十二之后,我会休沐,一直到明年正月十五。——我会亲自陪着他们的。” 腊月二十二就是宫宴的日子。萧士及是宫里的门将,肯定会在宫里守着。 陛下今年在年前就举行了宫宴,过年后应该就不会有了。 萧士及见杜恒霜露出疑惑的神情,轻声道:“陛下想年后带着贵妃娘娘去洛阳……” 杜恒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道:“上一次,在安国公府,多谢你出手……” 萧士及却淡淡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大拇指是自己摔倒的时候杵在地上弄折了,他脸上的伤口,也是在他自己在墙上蹭的,跟我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不用谢我。” 杜恒霜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是什么事,你那么急着撇清做什么?” 萧士及笑了笑,往旁边让了一步,看着杜恒霜的大车一径去了。 “让开!让开都给官爷让开!”一连串吼叫声从街的那一边传来,数十骑带刀侍卫骑着快马,从长安街上跑过。 萧士及又往后缩了缩,几乎同他身后灰色的墙壁融为一体。他暗暗打量这些侍卫一眼。 看样子,是东宫的侍卫。 这些如狼似虎的侍卫骑着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茶楼下马,风驰电掣般冲了上去,将茶楼上正在唾沫横飞讲话本子的茶博士抓了起来。 “你老小子胆子不小,连陛下和太子的事都敢编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一个侍卫冲着那茶博士就连扇十几个耳光,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才用绳子捆起来带走了。 萧士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翘,慢慢转身离去。 一路上,长安的老百姓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第几个了?” “第几个?总有十来个吧?” “这些茶博士招谁惹谁了,不就说了个话本子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你知道啥?——这可不是一般的话本子。这个故事是说,有位皇帝陛下在登基前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但是过了几年,他的贵妃娘娘却有了身孕,你说,那胎会是谁的?” “啊?你的意思是……?这些原来是真的?!” “以前我是不信,但是现在太子殿下四处抓说这话本子的人,我倒是信了九成。” 萧士及笑了笑,走得更快了。 ※※※ 一更四千,下午有加更。谢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推荐票,还有不?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