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再不似那年之景。 尹明毓看向侧前的谢钦,若有所思。 “有事?” 尹明毓收回视线,垂眸,文雅地答道:“并无。” 而后,再次无言。 谢钦目不斜视,眼前闪过昨夜她的睡姿,人生头一遭,沉默是因为无言以对。 大家族晨昏定省十分严格,此乃孝道。 谢家主孝顺,谢老夫人带着谢策住在正院,他和谢夫人则是住在西院。 尹明毓和谢钦行至正院时,还未到卯时中,但堂屋中已经有不少人,一见他们二人踏入,纷纷看过来,审视打量。 尹明毓颔首低眉地跟在谢钦身后,金儿银儿亦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恭敬地端着托盘,走在谢家诸人的视线下。 谢钦带着尹明毓,走至谢老夫人以及谢家主、谢夫人面前,先请了一声安。 尹明毓亦是福身一礼。 新婚到底是喜事,谢老夫人面上带着喜意,谢夫人则含笑让他们敬茶。 婢女端茶过来,尹明毓随谢钦跪在谢老夫人面前,端起茶,叫了一声“祖母”,茶盏稳稳地敬到谢老夫人面前。 她这个新妇,是今日的主角,礼仪得体,确实无可挑剔。 谢老夫人颔首接过,说了两句叮嘱之言,便放下茶盏。 随后尹明毓便是谢家主和谢夫人,谢家主严肃,谢夫人亦是威严,不过都不严苛,直接喝了尹明毓敬的茶。 成婚头一日,需得认亲,另有谢家旁支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尹明毓也都一一敬过茶,敬茶礼便过了。 谢家嫡支人少,上一辈儿只谢家主和一个庶出的姑姑。 谢家主有两个通房,不过并未有庶出子女,只谢钦一个嫡子,谢钦也只有一个谢策。 尹明毓认过亲,便是谢策向尹明毓敬茶。 谢策比两个月前走得更稳,童奶娘引着他走到尹明毓面前,端了茶呈到谢策跟前。 谢家应是提前教导过谢策,他小脸紧绷,一双小手紧握住盏托边缘,慢慢敬到尹明毓面前,叫道:“母、亲……” 后面是什么,他没说出来,童奶娘便在旁边小声提醒:“请喝茶。” 谢策:“亲……” “是‘请喝茶’。” 谢策:“是亲……” “不是。”童奶娘有些着急,纠正道,“小郎,是‘请喝’。” 谢策脸开始涨红,茶盏也开始有些抖,“是……” 话都说不利索的娃娃学话的模样,属实有趣,不过宝贝疙瘩不能逗弄,尹明毓便抿住唇,侧头看向谢钦。 谢钦没开口,等谢策说清楚话。 尹明毓见状,便也就没管,木讷地看着谢策。 心里却是在念叨:教孩子的人没事儿找事儿,两月前还只能说一个字,现在就教个“母亲,喝”,多好。 而谢老夫人瞧谢策越是紧张越不会说,似是快要哭了,心疼不已,责道:“莫要为难他了,教个‘喝’字便是。” 童奶娘一听,连忙改口,重新教导谢策说话。 一个字果然容易许多,谢策顺利说出来,尹明毓便应了,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送了礼物,敬茶结束。 早膳时,尹明毓这个新妇要为长辈们布菜,表示孝顺。 她夹了两筷子,谢老夫人便让她落座。 尹明毓很是实在,让坐就真的坐下了。 可坐下之后,尹明毓便察觉到谢家三位长辈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似乎是惊讶…… 尹明毓心念一转,又缓缓起身,神情中露出些许忐忑。 谢钦是唯一一个神色如常之人,平静道:“坐吧。” 谢夫人立时收拾好心情,道:“无事,坐吧” 尹明毓听话地坐下,埋头矜持地用早膳。 谢钦眼看着她又吃了一碗粥,目光下滑,到她腹部,一顿,又移开。 食不言,连最小的谢策都没有说话,一顿饭安静地吃完,谢老夫人便教尹明毓回东院。 谢夫人告知她,日后只需晨昏定省,每初一十五或者节时一道用膳,其他时候皆在自己院儿里。 除此之外,谢夫人道:“南边儿刚来了些荔枝,想吃便让婢女去膳房取。” 尹明毓心头一动,尹家也能买到南边儿的时令水果,然而不多,小辈们偶尔只能分到几颗尝尝,庶女便更少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