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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


的手,郑重其事道:“往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姐了,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她凑到时婳耳边,小声说:“姥姥给我撑腰!她们都不敢惹我。”

    有的人见到第一眼你就喜欢,就能成为朋友,时婳对于桃枝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时婳被她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逗笑了,这是这半年以来,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出来,眉舒展眼,卧蚕似月牙一样弯成极漂亮的弧度。

    “对呀,你要多笑笑,来到这里不用担心”桃枝也笑了起来,指着屋内的摆设道:“你瞧瞧,还少什么东西吗?”

    屋内陈设简单,靠墙放着一张架子床,床头一侧立着个大箱柜,中间方桌上摆着茶壶与两个茶杯,桌下是两个凳子。

    床上的被褥都是簇新的,面料虽比不上她曾经在家时好,但是对于一个二等丫鬟来说,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时婳感激的向她道谢:“不少了,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时婳都在学习规矩,认清各房主子,熟悉将来自己负责的活计。

    陆府的人口相对于其他官宦人家来说,不算复杂。

    顶头主子陆老夫人,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嫁给了自己父亲的门生,探花及第的陆老太爷,陆老太爷仕途一番风顺,官至内阁。后因病提前致仕,没几年就早早的去了。

    陆老夫人此生只有两子,长子陆澜,学问最好,两榜进士,娶了京城最大皇商唐家的幼女,按说以陆家的门第,皇商多少是有些不般配,但说起来,在当年也是一段佳话,待字闺中的唐夫人站在绣楼以抛绣球择婿,恰巧绣球被陆澜接住,二人一见倾心,婚后夫妻恩爱情深,生的长女陆清嘉,长子陆时侒,唐氏死后,陆澜不肯再娶,因外放做官,目前并不在扬州。

    次子陆泽不爱经济学问,反而钻研起生意,靠着父亲与大哥在官场的助益,到也是整理的家大业大,娶的是市舶司副提举家的次女孙氏,生有两子一女,长子陆曜臣,次子陆昕文,长女陆清妍,陆泽生性风流,底下姬妾无数,庶子庶女更是不在少数。

    如今大哥陆澜外放做官,兄弟两人倒是也不曾分家,仍然在一起住着,目前陆府是二太太孙氏与大儿媳周氏管家。

    时婳屡清楚这些关系后,不禁想起,刚入府那天见到的年轻公子,那大概就是大房长子,陆时侒了。

    时婳来了这许多时日,听到那些小丫鬟,谈论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陆时侒——陆璟翊,璟翊是他的小字,丫鬟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璟二爷,他如今还未及弱冠,去岁秋试,中了解元,现在已是举人了,她们最主要的不是谈论陆时侒的功名,而是都想着能够去璟二爷院里伺候。

    少年郎君,面如玉盘身如玉树,不光长相俊美,举止更是温文尔雅,

    知好色,则慕少艾。惹得尽通人事的丫鬟们,一个两个春心大动。

    因为读书上进,陆时侒院里,暂时还没有贴身伺候的通房丫鬟,这些丫鬟有想法,是再正常不过了。

    时婳却不以为然,她深知道,通房丫鬟的下场无非就两个,有朝一日,主母进门,能容下人的,抬个姨娘,容不下人的,直接被发卖,或者配人。

    可是做姨娘就真的就好吗?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即便成了姨娘,奴籍照样可以被发卖,被任意处理。

    她只求能够安安稳稳熬到能够出府那天,别的一概不想。

    时婳坐在玉兰树下,手上缠着丝线,微微出神,桃枝从远处走过来,朝她肩头一拍,倒把她吓了一跳,放在腿上的针线笸箩就掉到地上,她瞪大眼睛,佯装生气,“桃枝,你吓我一跳!”

    “婳儿姐姐,你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半天了。”桃枝嬉皮笑脸,帮时婳捡起地上的针头线脑。

    时婳摇摇头,说没事,又问她:“找我可是老太太那边有吩咐?”

    “我就是来提醒你,待会儿不要忘记去老太太那边服侍。”

    时婳温柔一笑,“我知道的。”

    陆老夫人信佛,在耳房里专门立了一间小佛堂,每到初一十五,必定要吃斋,诵经,抄写佛经。

    她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经书上的字,便指派个识字的丫鬟代劳,之前的丫鬟已经出府嫁人,如今时婳补上了这个空缺。

    今儿是十五,所以时婳要去小佛堂服侍陆老夫人礼佛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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