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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17节


弄死。

    她先是想,谢菩萨好似也不那么善信,接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完全腾空被他抱着,连肩膀都没搭一下。

    以这样姿势抱人,其实并不轻松。

    为了不让她掉下去,只能尽量把她的头颈往怀里带。这样一来,全身的份量都托在两条手臂上,而离得这样近,司滢感觉自己都听到了艰难的喘气声。

    还有那隆隆的心跳,大概也是出力太过的缘故。

    可是这会儿再揽……

    司滢想了想,伸出右手,正慢吞吞作出搭探状,谢枝山一眼睇个正着。

    四目接视,尴尬得紧。

    “表兄……“司滢往外挺了挺:“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离马车也就剩个十来步的距离,谢枝山顿了顿,还是停下步子,弯腰把人放了。

    衣角擦过耳朵尖,再滑过腮面,月光底下,团领上的那片暗纹好似在流动。

    明明是来效力的,却差点招了事,司滢退开一步:“是我不好,给表兄添麻烦了……”

    老实地道歉,客客气气,战战兢兢。

    谢枝山眉梢起伏了下,对这份胆憷分外不喜,想她倘或不是这样恭顺,而是将骨子里那段泼气拿出来,骂他几声,挠他两把,或是痛痛快快哭一场,他都不会这样窝憋。

    浑火穿心钻肺,无孔不入。

    “不干你的事。”半晌憋出这么句,谢枝山抬脚便往前走,只那步伐里头,多了些刻意的从容。

    两臂没了压迫,一身轻松,却又莫名感觉哪里不舒服。

    失控过后,人是飘着的。

    茫茫地钻进马车,他摸了摸发烫的前额,浑身的血好似还在不停往上撞,是一开口就要斥人的情状。

    谢枝山把手压在膝上,阖起眼,企图恢复气定神闲,料想自己今夜走得太急,该是风邪侵体,有些病气了。

    前帘动了动,是落后几步的司滢走了进来。

    她坐去对向,因为谢枝山的沉默而心里摇摇无主,迟疑了下:“表兄……几时来的?”

    不好说自己押在后头跟着,谢枝山囫囵答了句:“方才。”

    就两个字,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司滢没敢看他的脸,帕线勒住指尖,只能盯着他的团领:“表兄……习过武么?”

    听出她在没话找话,谢枝山睁开眼:“谢府,也曾是将门。”

    司滢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过会儿,又迟迟地出声:“我是看见表兄了,不想让那人起疑,才刻意那样问的……不是真打算跟他去什么酒楼……”

    谢枝山忽然心浮气躁。

    又怕事,又没心没肺,重点是酒楼么?受了那样大的惊吓,险些就被胁逼,不借题发挥,不放刁讹他,居然惦记解释这些。

    郁气结在胸臆之间,谢枝山撇开眼:“不用说这个,我知晓。”

    不多时,马车外传来时川慎慎的禀报:“郎君,都摆置好了。”

    谢枝山没多问,只唔了声:“回府。”

    听出声音里的寒峭,时川缩手缩脚地坐上车辕,示意车夫驾马。

    轮声轧轧,走道空无一人,车里车外,也是无声的。

    浑浑沌沌的一夜,回府之后,司滢近乎睁眼到天明。

    次日补眠,梦来梦去,一时是那黑心狱卒的狞笑,一时,又见谢枝山闷声不吭地揍人。原本清嘉的眉眼变得浓鸷,阴翳盖住他半幅身子,目光淬火,吞人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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