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捏了一下。 莫名被掐了脸上的细皮嫩肉,她伸手推开他不悦地往后退去,一不小心脚尖踢到桌角,她痛得哇哇大叫,他也吃疼地踉蹌步伐。 「你──快点解咒!」他低声斥喝,这一连串的诡异反应让他寧可信其有。 「将军,血咒可是要见血的耶!」她口气不耐,一副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神情。 「所以?」他不以为然,方才看她下咒还不是咬破指尖而已,又没流个一缸血的血咒,能有多大效用? 「要见血的巫咒哪有这么好解,除非某一方去见阎王,不然解不了的。」 听闻,朱尧如五雷轰顶般震惊,顿时哑口无言。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往后要跟这个女人生死与共吗?不,他不信这个血咒有这么厉害! 他举起手上银剑,毫不犹豫往自己手臂一划──血溅染了他深红的袍子,相近的红色仅有深浅差异,看起来就像只是被水溅湿。 「你做什么!」叶纱纱惊呼,为他自残的行为,也为了自己手臂上蔓延而来的痛楚。她连忙撕破衣袖,替他包扎伤口止血,可朱尧却将她推开。 「不是说其中一人见阎王就能解咒了吗?我就让自己失血过多、流到没血,看看是否能解咒。」他冷冷地说。 「将军,真是好胆识。」她恢復冷静,清丽的面容是一片沉着。「既然如此,我就遂了你的心愿。」她不知哪来的劲道,转眼便拔出他手中银剑,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噹啷」一声,银剑被朱尧的掌风击落地,叶纱纱的洁白玉颈也完好无缺,没有见红。 「你倒是对自己够狠。」就这么急着了结自己的性命?「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若我没有应允,不许你随便伤害自己!」见她方才拿剑往自己脖子划去,他心底一阵恐慌,莫名恼怒。 「我只是奉将军之命,既然你要破除血咒,也不该是要带兵征战、维护百姓和平的大将军来解,我这一条小命反正也是你捡回的,赔给你我也认了。」 「你──」真是倔强固执! 「将军,难道让我帮你这么难吗?」她轻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还是不信她吗? 她是情急之下想到这个方法的。 用血咒让两人密不可分,原本想要以征战巫女的身分待在他身边,谁知他不轻易妥协,她为了取信于他只好下猛药。 好在,还是有用。 拔剑自刎那刻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就怕这世什么事都还来不及做就香消玉殞,她得唤醒朱尧的记忆啊!否则,他们就要生生世世分离,她不想也不愿再经歷那番苦痛了……反噬或月痕的痛她都能忍受,唯独与他分离,是她投胎转世也无法忘记的痛。 朱尧静默片刻,缓缓道:「你京师有远亲的事,也是假?」 她垂头頷首,算是默认。 他微叹,无奈地说:「抵达京师后,你就安顿在我朱家府吧!」 叶纱纱抬眸,晶灿的眼珠子闪着星光,掩不住眸底的兴奋。她还以为他要责怪她说谎,想不到竟是要安排她入住朱府? 太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待在他身边,也更有机会唤醒他! 「谨遵将军吩咐。」她有礼地欠身,唇边溢出浅浅笑意,像雨过天晴的阳光洒落,一扫阴霾。 他摇头叹气,她则像个等不及献殷勤的新进官员,速速念了个咒替他止血,随即替他仔细包扎。 「你的咒法……也能用于治疗?」看来她所习得的咒术,也不全然是坏事。 「止血咒能应急,但还是得要大夫替你上药。咒法千百种,只是看巫女使不使得出来,是否能融会贯通。治疗咒术我学得不精,只能先凝血罢了。」她有些汗顏说道。以往她们学治癒咒法,常常会去森林找受伤的动物治疗练习,其他人施了治癒咒,受伤的动物都恢復极快,没多久便活蹦乱跳地跑走,就她治疗的小兔子还瘸着腿跑不快。她记得特别擅于治疗的田瓔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小兔子,轻轻施咒立即成了飞毛腿,咻一下就跑得不见踪影。 她觉得气馁,而田瓔则温柔地安慰她每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咒法,她只是碰巧不是治疗这块料而已。反正又不是要当悬壶济世的大夫,何必耿耿于怀呢?至少,止血咒她还做得不错。 后来,她就认命了。那些动輒天呀地的特别耗费巫力、损人不利己的咒术,偏偏她就悟性极高,反噬越激烈她学得越快。就不晓得她这个有修为的前任花仙,怎么会对这种害人害己的巫咒特别擅长?真是怪哉。 朱尧望着这个被自己救回的敌营女子,有别于初次见面的羸弱,现在都能和他讨价还价,甚至还施了什么莫名的血咒…… 他突然开始担心回到京师后,这女人又会带来什么麻烦? 嘖,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救她回来,辅江啊辅江,难得事情还被他说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