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夫人,与他有了孩子,从前的这些事便不要再提了。” 陆起戎的眼底掠过一道悲色:“月娘。” “王爷,请别这样叫我。”她还是尊称他一声王爷,即便他如今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陆起戎强忍心中悲怆,深呼了一口气:“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顾珩和他领的那小队军马,皆已失踪七日。” 秦观月闻言,如一道惊雷砸下,身体不由得颤了两颤,扶住身旁的圆柱才不至于倒下。 顾珩虽然不与她提起战况,但从百姓口中她也知道,顾珩的大军一路南下,所行之处,皆有当地百姓夹道相迎。 世人听闻顾相此行是为伐暴君以明天道,无不拍手叫好。入秋时节,家家户户从田里新收了粮食,但百姓知道行军打仗需要粮草,于是都将自家的粮草奉上以充军饷。 顾珩不愿收拿百姓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粒粟,然而民群慷慨激昂,甚至拿着米筐来到军前,围在大军帐篷外,硬要顾珩收下。 这一路下来,除却当时在吴州惟恐伤及百姓,耽搁了几日,顾珩还没有打过败仗。 只怕是陆起戎刻意想挑拨离间,才会这样说。 冷静下来后,她一把推开陆起戎,眼神冷若冰霜:“你说谎。” 陆起戎被她一推,踉跄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珩郎与我一直都有书信往来,这几日也不外如是,陆起戎,珩郎讨伐暴君是人心所向,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秦观月越说越急,瓷白的面容不禁微微泛红:“你别在我眼前站着,赶紧走。” 陆起戎听着她一口一个珩郎,心里像是被千百只刀子划过。曾经在她怀中明眸含笑的人,如今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一种恶毒的念头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像是藤蔓般紧紧缠绕。 “那些信,他随便找人代笔亦无不可,你就能确信真的是他写的吗?月娘,顾珩作为将领失踪数日,只怕凶多吉少,你还是应当为了你和孩子,早做打算。” 秦观月怔愣在原地,原先凌人的自信气焰,亦在这一句质问里慢慢地被消解。 她想起这几日顾珩送来的信,字迹潦草得都让她难以辨认,而且从前战事最紧张的时候,顾珩也不会这样敷衍,可如今,那些信却越来越短,倒像是怕言多必失,露了马脚。 秦观月心里似有一块巨石陡然压下,压得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陆起戎看着她身形一颤,就要向后倒去,旋即扔开竹杖,伸手扶住了她,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任由秦观月砸在他的身上。 秦观月坐在地上缓了缓,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挣开他的怀抱,迅速地站起来。 陆起戎眼底的神色渐渐暗淡,他狼狈地摸来那柄竹杖,撑着竹杖站起来。 “月娘,在被抄封之前,我私自留了两座宅子托付给心腹打点,只是那两座宅子在洛州,与霁州差不多偏远。但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和孩子一起,至少不会被陆起章找到。” 陆起戎顿了顿,向秦观月面前走近了一步:“况且,陆起章算不得什么劲敌,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够召集旧部,一举攻下燕宫。我还是会像从前与你说的那样,让你坐上世间最尊崇的位子。” 秦观月只觉得世间万物归于混沌,耳边嗡嗡作响,陆起戎说了什么,在她这里也听不清晰。 纤密的鸦睫簌簌颤动,她攥紧了掌心,静静地闭上了眼。 “他不会死。” 良久,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居然没有一点湿润,只剩无尽的坚毅。 “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要亲自找到他的尸首,将他带回来,与我葬在一块。” 无人谷间飘荡的风,已然沾染了几分寥寥的秋意。 它肆意横撞在山谷深石间,响荡出阴森的声响,如鬼魅般四处飘荡,将空气中沾染的浓重血腥味散向无人谷的每一个角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