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枚小瓶握在手中,挪蹭着走向榻边,趁上榻的瞬间,将那枚小瓶放进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一系列行举,她的背后都沁出了一层湿汗,沾着寝衣贴在身上。 但好在顾珩似乎还没发现那枚小瓶。 秦观月松了口气,转而抱住顾珩的腰,往他怀里钻去。 她将整个脸都埋在顾珩的颈旁,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竹味道。 “珩郎,我怕。” 想象中顾珩抚慰她的手并没有落下,秦观月愈发不安,忽然听见一声短促的轻笑。 “珩郎,你怎么了?” “没什么。” 秦观月曾和他说过她为何害怕雨夜,一切源于她在雨夜的悲惨过往。 那时顾珩的确动容过,甚至心生怜悯,想要尽己所能地保护她。可如今看来,她依旧改不了骗人的习惯。 顾珩的心中蔓延出复杂到难以辨明的滋味,不甘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紧紧地勒住他的气口。 但这一切令人畏惧的情绪,都被他掩藏在平静无波的表面下。 顾珩伸手抚上她的眉弯,再到她的秀鼻,他轻轻地缓渡,面容被忽明忽暗的光影轮渡,显现出晦涩阴恻的模样。 但他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让秦观月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月娘,你每日睡在我身边,有梦见过他吗?” 顾珩的声音很轻,落在她颈侧的手却冰凉地像是一只毒蛇在攀爬蔓延。 “没有。”秦观月几乎是想都没想地摇头,恐惧慢慢地堆积在她的眸子里,让她等不及想要做些什么,去消弭这份恐惧。 “我的心里如今只有珩郎,每夜梦见的也都是与珩郎在一起的情景。” “是吗?”顾珩的眸色暗沉,倒映着窗外彻亮的飞火,“月娘,我把你困在这里,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你非但不怨恨我,反而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秦观月怔愣地看着顾珩。 她想要继续像以前那样,在顾珩面前不经真心地说出那些动人的、满是欺骗的情话,可她张了张口,却觉得喉间像是被一只大手箍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当然怨恨他将她困在这里,让她失去了贵妃的名位,让宫里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个疯子。 她更怨恨他的残忍无情,他的欺骗。他非但没能救出母亲,如今还害得她与母亲,与陆起戎,永远只能隔着一道宫墙。 不,不是永远。 很快她就能找到机会,喂顾珩服下这迷神散,像他毒害燕帝那样,让他也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她下意识地将眸光移向了枕头下面。 “怎么了,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哪有什么东西。”秦观月脱口而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着急,连忙将声音放缓。 她小心地伸出手,勾描着顾珩轮廓分明的眉弓。 “我早与珩郎说过,当初与城阳王不过是无奈之举。我从始至终都是想与珩郎一起的,如今能陪在珩郎身边,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怨恨珩郎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秦观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珩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攀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秦观月对于这种笑十分警觉。 秦观月眸色遽然闪过慌乱,下意识地推开他:“珩郎,不行……”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