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到旨意去燕宸殿侍疾,却在小路上被人迷晕,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她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个情景,是她倒在燕宸殿中,然后听见有一道声音下令。 她醒来之后,就躺在了这里。这里不是毓秀宫,也不是清平观,那是在哪儿? 当时她神智不清,如今细细想来,那道声音倒肖极了顾珩。 秦观月有些犹豫地向榻后挪蹭,与顾珩坐得远了一些,试探地发问:“是你?” 顾珩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似乎默许了她的猜测。 秦观月最开始还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像是疯了般地尖叫了一声,无法遏制的恼恨涌上了心间。 她攥紧了拳,面色涨红地质问道:“为什么?” “月娘,你病了,应该要留在这里好好修养。” “我就算是病了,也该回宫修养,丞相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个地方?” “月娘,你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不小心得罪了丞相,丞相至少应该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 “够了。”顾珩睨了她一眼,秦观月装作无辜的模样几乎令他作呕。他不想再听她的谎言,只是恶毒地想要让她难堪。 “一个时辰前,城阳王带着三名佩刀的侍卫堵在清平观门前。” 陆起戎曾来过,秦观月感到些许欣慰,至少这证明他的确是在意她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顾珩居然会如此不堪,居然甘愿用些令人不齿的手段。 当初她说不要再见的时候,顾珩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当时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没来得及思索此事反常。 顾珩这样狭隘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她。 秦观月眼神有些闪躲,心虚地垂下了眸子,却仍然嘴硬地回道:“庙堂间的事情,又哪里是我一介女流能够知道的?丞相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想了想,似乎尤觉不够,偏过身去,声音似乎含了些颤。 “难道丞相至今还为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顾珩唇角勾着笑,坐在榻前静静地看着她。 没想到,秦观月居然虚伪至此,就算到现在,依然还是满口谎言。 而他竟然会被这样的女人一次次地欺骗,甚至近乎卑微地试图挽留。 “陆起戎,向我讨要你。” 秦观月听见这句话,反而冷静了下来,收起了刚才那副可怜的神色,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用一种近乎古怪的眼神望着他:“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装不下去了?”顾珩似笑非笑,为她终于愤怒地撕下伪装而感到畅快。 秦观月的牙齿都因愤怒而打颤,她看着顾珩唇角含笑看她笑话的模样,心中反而生出了恶毒的念头。 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无需再隐瞒什么。 “不错,我是有意于他,可那也是你骗我在先的。” 顾珩拧眉道:“我何时骗过你?” “你口口声声答应帮我救出娘亲,以你的本事,这又算什么难事?可如今已经快一年了,又有什么动静?” 顾珩想了想,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秦观月生母之事,涉及甚广,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但他始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在等待机会。 只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懒得与她辩白什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