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青色衣裳的小宫女。 小宫女托着托碟,看见俪贵妃走来,当即垂眸退到了一旁。 直到秦观月的身影逐渐隐去在长巷的尽头,那名小宫女才缓缓抬起头来。 那是燕宸殿中在燕帝身边侍奉的青雁。 她终于想起来,那日在清平观顾相身上的香为什么闻起来这样的熟悉。 原来丞相身上的香,是来源于她。 青雁因震惊而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又喜又惧。 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大到能够决定人的生死。 青雁几乎要笑出声,她的脸上因喜悦而逐渐生出一种近乎扭曲的表情。 秦观月才回到宫中,顾珩那边便传了消息来,让她去清平观相见。 秦观月让墨隐去回话,说自己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前去。 提起顾珩,秦观月便感到心中一阵无端烦闷。 那夜顾珩是自己说他这次身陷囹圄,恐怕不能翻身。秦观月不得已才会另作打算,将目光落在城阳王的身上。 谁知这才几日,顾珩就从清平观中放出,听闻那些之前守在清平观外的典狱司士卒还被他下令砍了手。 这样冷血无情的手段,和他在葡萄架下的专横一样,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意愿。 那些为他发声的燕都学子,若是知晓他的这般面目,是否还会继续将他视作国士? 至少秦观月现在只想着如何与顾珩早日划清界限,最好是让顾珩主动厌弃了她才好。 沐浴后,秦观月枕在榻上,脑海中一遍遍地浮现出那凤冠的模样与触感,满心欢喜,愉悦地难以入睡。 直到夜半之后,她才疲倦睡去。 墨隐似乎没关好窗,秋夜的凉风从窗牖间钻进室内,秦观月感到有些冷,她含糊着唤了几句墨隐,却无人应答。 秦观月勉强睁开疲惫的眼,睡眼朦胧之间,她恍惚间看见一个高大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坐在她的榻前。 一阵凉意顺着背脊攀上,她骤然惊醒,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猛然坐了起来,若非她勉强捂住了嘴,尖叫声就要响彻整个毓秀宫殿。 顾珩坐在榻前的一角,深袍的颜色几乎要融入夜色里。 他静静地看着她急促的呼吸憋得脸颊通红,肩头颤抖得厉害,才仿佛事不关己地缓缓地开口。 “刚才你如果叫出声,明日宫中所有人,就会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说的很轻巧,甚至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似乎看着她的惊慌失措而感到无比的快乐。 秦观月急促的心跳仍然没能平复,她的手心全是汗,想要抱怨什么,但看见黑夜里顾珩那双冰冷的眼睛,又把话憋了回去。 “珩郎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久违的相见,借着少得可怜的月色,秦观月看见顾珩似乎比往日更加清瘦,侧脸的轮廓更为明显,也平添了几分戾气。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 深夜被顾珩吓醒,秦观月不情不愿地嗔怪了一句:“珩郎怎么每次来都不提前打声招呼。” 顾珩的喉间发出一声轻笑,让秦观月听得心惊胆战。 “月娘是怕我看到什么吗?” 她的双手藏在衾被下,忍不住微微发抖。 “珩郎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怕给珩郎看到的?” “月娘,过来。” 顾珩掏出金簪和房契,递给秦观月的手中,却隐下了他为她做的小赋。 似乎是觉得之前写下小赋的那片赤诚心意,如今看来有些可笑。 “你喜欢吗?” 秦观月心中一动,但这地契太过贵重,她唯恐收下了这地契,往后又有许多纠葛。 后位与这区区宅子孰轻孰重,秦观月分的明白。 她将地契递回顾珩手中时,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她不能为了这一时小利惹上麻烦。 “珩郎,我当时只是与你顽笑,这贺礼太贵重,我不能收。” 只是顽笑吗?顾珩的眸色暗了下去,缓缓伸手抚上秦观月的耳垂。 顾珩的眼神意味深长,声音沉沉。 “这些日子,月娘梦见过我吗?” “当然……”秦观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梦见了什么?”顾珩声音温柔,似乎只是在问候。 秦观月感到心虚,顾珩被软禁的日子里,除了最初的两三天她有些担忧,后面与陆起戎相识之后,她早将顾珩忘到了一边。 她不明白顾珩今夜前来,究竟是想做什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