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了,眼神毫不避讳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时月影跳下木塌,从元景行手里夺过话本,“陛下请回吧。” 没有争论、没有不甘,从他这儿得到答案,她眸光恬静地接受了,然后给他判了死刑。 他奈何不了她,眼底冒着邪气,死死盯着抵在时月影贴身抱着的书册。 他赠她的无数钗环首饰她随意赐给旁人,却将发黄破旧的话本紧紧抱在怀里,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寝衣!她有没有良心? 时月影脸颊红,眼睛也红,咬着牙与他对峙,元景行朝着她伸手,时月影以为他又要来抢夺话本,侧着身子避开。 男人双指轻易夹过自书页间露出的枫叶书签,晒干的书签上用小篆写着一句古诗。 他嘲讽般轻笑了声,喉间干涩,一字一句念出声,“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出自古诗十九首) 作者有话说: 改存稿改累了,瘫倒。感谢在2022-05-04 15:45:48~2022-05-05 16:4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刘吉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出自古诗十九首) 轻念的同时,提着树叶书签落到时月影眼前,全程神色凛然, 逼迫她不得不看。 时月影看了那行字, 继续与元景行对峙。所以呢?她的神色向元景行传达这样的信息。 她依旧坐壁上观,无动于衷, 给人她已经看过这张书签千万遍的错觉。 元景行游离于盛怒边缘, 枫叶在他掌心化作了灰, 一边碾一边洒落地毯, 连带着那句诗一道也灰飞烟灭。 “不解释?”他的语气异样,眼眸里布满血丝, 与平日里因为小事儿训斥他的神色大相径庭。 时月影反手将话本藏到身后, 仰着瓷白的脸反问他,“陛下要臣妾解释什么?” “你与沈季修之间!” “陛下觉得臣妾和宗人令之间怎么了?” “朕在问你。”四个字在他齿间几乎要被磨碎了一半。 “如陛下所想。”她模棱两可。执拗的劲儿上来了, 既然这件事能叫他盛怒,这无异于一种报复, 报复他对她哥哥的调任, 报复他对她的谎言。 她语调柔和,神色无辜,四两拨千斤轻易激起怒浪。 “你喜欢沈季修?” 时月影睁着水润双眸,“陛下觉得臣妾喜欢他, 就算作臣妾就喜欢他。” “时月影?”皇帝压抑着汹涌情绪向她逼近, “你真喜欢沈季修?!” 他气息凛冽,她仿佛被他带到了高高的悬崖之上, 再说错一句话, 他就预备抱着她跳下山崖一道粉身碎骨。 若换作旁的妃嫔, 定被皇帝吓得跪地求饶, 可时月影不同,她是被他训斥恐吓惯了的,明眸戏谑,轻歪了下头,乌发打了个褶从肩头滑落,绝美而清纯。 她在他心上崩了跟弦,他这会儿心境起伏如何,全在她手里。 她欲言又止再到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她默认了。 那话本不过是障眼法,真正要传的就是那片写着诗句的枫叶! 那半个月朝夕相处,沈季修他虽为皇族,年逾三十未婚,擅长放低了姿态花样百出地讨女人的欢心。 宗人府大牢那扇门外,那些欢声笑语,那些阿谀奉承,那些蓄意讨好,游离于暧昧边缘的笑意与眼神。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那根弦彻底断了。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是吧?好!朕就叫他这一生都无法言语!”男人双眸赤红地凝视着她狠声低语。 放完狠话转身就走。 “暴君。”时月影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时月影你再说一遍!”男儿骤然回转,膛剧烈起伏。 男人身形健硕,气势逼人,时月影一袭寝衣曳地,连发丝都温温柔柔的,偏偏在如此暴烈的人之前无动于衷。 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冰眸,“沈季修不过是同我说话,你也生气。枫叶怎么了?这本话本原就是他从别处搜罗来的,夹了张旧书签罢了,你怎么就断定我喜欢他?你一点道理都不讲,只会仗势欺人。先不论我喜不喜欢他,你这样,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声音轻柔,然而字字句句都诛心。 “元景行,倘若你真派人杀了沈季修,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你自己思量清楚。”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