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笼络势力,其他正经宗门对这一套其实很看不上。 柳岐山与苏怀瑾叛出正清宗前接受的也是这么套教育,但耐不住钟妙非要过生日——她自小长在凡间,一块玩的伙伴也是凡人。别的小朋友每年都能热热闹闹过一回,钟妙怎么可能接受自己什么都没有? 虽然她淘气的时候总叫人牙痒痒,但嘴甜的时候又乖得不行,师父师兄当然不能看着她失落。 柳岐山就不必说了,老父亲第一回 从小养徒弟,样样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苏怀瑾嘴上嫌弃,私下里也偷偷去学了做面条的法子。 谁料钟妙不仅自己要过生日,也非闹着要给师父师兄过,于是规矩就这么定下,一百岁之前每年都要过生日,一百岁之后每十年过一次。 柳岐山的生日定在惊蛰,算算也就是这两天了。 钟妙望着窗外长叹一声。 每年春季她的情绪都格外暴烈,本来没什么所谓,毕竟死人不会对她发表什么评价。但这次好巧不巧叫徒弟看个正着,她自觉没脸,这些天都没太好意思讲话。 从前她心情不好时总爱抓着顾昭揉揉头,顾昭脾气倔,头发却软得很,摸在手中毛茸茸。但眼下徒弟大了摸不得,钟妙心中惆怅,几乎能想象再过百年自己是如何成为一个空巢老人,只能和师父师兄相对喝酒。 烦。 她手中空得难受,干脆抓着长空使劲盘。 顾昭跪坐在案台另一端也是忧心忡忡。 那天对师父的打击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这几日她看着精神都很差,也不爱说话。他午餐专门做了小鸡炖蘑菇,师父往日最喜欢吃这个,现在放得油都凝固了一层也没动上一筷子。 他抿了抿唇,到底找了个话题:“师父,请问我们此行是去……” “我们这次是去……” 钟妙正巧开口:“啊,我之前竟都忘了告诉你,我们此行是去给你师祖庆生。” 顾昭惊道:“可我都未曾准备什么礼物!” 钟妙挥挥手笑道:“不用准备什么礼物,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日下午,他们终于到达钟山。 柳岐山难得穿了身新袍子,正站在院中等她。 马车在院中一阵急刹,柳岐山笑了一声:“怎么回来得这样赶,去哪儿玩了?” 钟妙挠挠耳朵,决定先装傻充愣躲过这个话题:“啊呀,师兄呢?咱们去林子里吧?不然要迟了。” 她急匆匆拎了徒弟就往前赶,柳岐山望着她那火燎尾巴的样,笑着摇了摇头。 直到手中被塞了个铲子,顾昭还是一头雾水。 在场的有剑尊柳岐山,阵道大师苏怀瑾,少山君钟妙,以及育贤堂新晋领头人顾昭。 四人分工明确严阵以待,为的是……种树? 没错,这便是育贤堂十年一度的传统项目——为柳岐山种一棵桃树。 柳岐山很少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的喜爱,每天都是一副有酒万事足的微醺,钟妙伙同师兄想了法子占卜,这才发现师父居然很喜欢桃树。 桃树好呀!早春有花,盛夏有桃,只要用上聚灵阵便可百年不败。 钟妙偷偷扛了树种在柳岐山卧室窗前,见他并不反对,干脆就这么沿用下来,如今已是相当繁盛的一片林子了。 柳岐山将标了年号的牌子挂上树梢,苏怀瑾绕着树坑将聚灵阵启动,钟妙嘿呀一声将桃树栽进坑里,接着一拍顾昭叫他一块儿填土。 等他俩吭哧吭哧弄完,苏怀瑾已经在林中收拾出块空地喊他们吃饭了 晚餐是长寿面,柳岐山作为主角拿到了一整根面条盘成的特别款。 修行到他这个层次,呼不呼吸其实不大必要。但眼看着柳岐山当真一口气将整碗面条嚼也不嚼吸入腹中,顾昭还是难免感到喉头一哽。 钟妙高高兴兴拍拍手:“好!师父今年也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柳岐山笑笑,拾起帕子正要擦嘴,就听钟妙怀中一阵叮当乱响。 钟妙其实……并不意外。 丹阳城闹出这么大动静,无论其背后势力还是各宗门世家都会有所动作,钟妙作为翘班人员自然会被长老院询问下落。 但,这正是小猫咪的机智之处! 钟妙掏出通讯玉符,向柳岐山心虚笑笑,直接放在桌上打开。 果然是长老院。 随着光影闪烁,空气中投影出一位面生的长老。 语音问询还能扯谎,投影问询却能将双方所处环境同步传达,只是所费甚多,没想到长老院这次竟这样重视。 那长老自然是受了叮嘱来的,他正准备好好诘问一二,就见柳岐山似笑非笑投来一瞥。 刚架起的气势就这么散了个干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