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去哪了?” “就他和身边伺候的从侍。往邺都去了。” “行。”九凤放心地躺了回去,想想这几年被隋瑾瑜折腾出来的心理阴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找到了弟弟,比自己找到个弟弟还开心,“没蠢到这种程度就好,随他去吧,别再闹出什么事就行。” “对了,你让人去一趟邺都,把虎蛟珠送过去。”九凤吩咐道:“跟薛妤说,虎蛟珠不比别的东西,修为强的死后都被葬进了族中祖地,修为弱的又起不了什么作用,挑来拣去,找到的这颗已经属于品质上乘,让她悠着些截取记忆。” “一颗珠子能承受的东西总共只有那么点,搞些有用的。” “也别让别人去了,就秦清川吧。”九凤抿了口玫瑰仙露,道:“他对邺都熟门熟路,那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好说话,好做事。” “……”秦沐摁了下眉,忍气吞声道:“行。您还有吩咐吗?” 九凤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 皇宫中,气氛一日比一日凝滞,来往伺候在殿前的宫人小心翼翼,恍若一夕之间进入了冰寒刺骨的冬季。 裘桐远没有流言中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相反,这十几日,是他这十几年来过得最煎熬的一段时间,说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他登基前波诡云谲,层出不穷的争斗中。 白诉拆开最后一封密信,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在帝王如死人般乌青的脸色中低声禀告:“陛下,宿州,沧州,螺州等地的执法堂全被肃清,反是参与过十年前案子的执事及以上长老等人,一个没躲过,被软禁扣押,等待审问。” 他咽了下唾沫,道:“同时,这三州的官府,城主府都出现了圣地的人,不知道在查什么东西,但总之,现在全不敢轻举妄动。妖都名声臭,原本没人信他们的话,陛下,圣地这么一掺和进来,与表态无疑。” 圣地和妖都不同,他们的名誉,声望,全是由一桩桩实打实的案子堆积出来的,在百姓心中,就属他们最高洁,不沾尘埃,若说他们认为谁最不可能在这时候浑水摸鱼,冤枉好人,圣地绝对排在头一位。 这不,圣地一出手,很多修仙门派便转换了风声,开始静观其变。 “咳咳!”裘桐面色是一种夸张的强撑到极点的灰败之色,那双总是阴恻恻看人的眼睛中已经露出死气,这段时间,他吃不下睡不好,气急攻心,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连拍案而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咳,就是满手的鲜血。 白诉胆战心惊去扶他,被他一只手挥开。 裘桐眼眸闪烁,半晌,虚脱似地往背后一靠,声音弱得需要凑到耳边才能勉力听清:“哪个圣地?” “陛下,是赤水。”白诉给出了个出人意料的回答,他道:“听说是音灵下的命令。” “赤水。”裘桐将这两个字狠狠重复了一遍,手掌微微一握:“可能吗?” “圣地与朝廷进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当年的案子赤水没参与其中,这个时候,他们来查,来翻旧账,这可能吗?” 听到这,白诉便明白了,裘桐的意思是觉得这件事出自邺都之手。 “……陛下。”白诉艰难开口:“接下来,我们该怎样做?” “朕这具身体,还剩几日可活?”真到了这时候,裘桐反而十分冷静。 白诉一下就跪在地上,低头道:“太医说,若用尽全力,以仙参吊着,至多可延十日寿命。” “十天。”裘桐“嗬”地颤了颤胸膛,竭力吐出一口长气,道:“足够了。” “将朕病重,性命垂危的消息散布出去。”裘桐费力地睁着眼,道:“传朕旨意,让昭王携子进宫侍疾。” “你再去,去联系邺都那边,说朕有要事跟邺都公主商议,她若不来,就将昔日薛荣与朕做过的交易透露一二。” 白诉内心悚然一惊,还要再问,就听帝王的目光沉沉扫过来,语气不容置喙:“照朕说的做。” 白诉应声而退。 === 这日清晨,偏殿女侍前来禀告才从邺都私狱中出来的溯侑:“公子,妖都隋家来人了,指名要见公子。” 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