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说:“老娘一定要侍寝。” 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真的。 不是为了宠爱与地位,不是为了瓜子与桂花糕。 ——只为遥临。 我怎么能,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为我那般受辱? 人总是在一瞬间被迫成长。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懒散下去了。 即便在这冰冷深宫,我们皆为蝼蚁,也绝不能任人践踏。 哪怕拼尽全力,也要夺回那微不足道的一丝尊严。 只要我成功受宠,一切苦难都会消失。 我开始拼了命地练习杂技,从清晨练到黑夜,专挑高难度的动作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出类拔萃,才能引人注目。 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膝盖上蹭破点皮又算什么呢,远远比不上遥临曾经遭受的苦痛。 遥临始终陪在我身旁,每当我动作失误跌落下去,他都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扶起我,紧紧拧起眉,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我的伤口。 我笑着盯他:“怎么样?本宫是不是技艺精进?” 遥临低着眸:“娘娘,您不必这么拼命。” 我摇摇头:“必须拼命。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将来做宠妃,贵妃,甚至皇后,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我身边的大总管,喜荷就是我身边的大嬷嬷,我们要横行霸道,我们要目中无人,我们要做后宫最厉害的大魔头。” 那样,你就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站起身,脚下忽地一软,差点又摔向地面,遥临迅速出手搂住我的腰,我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他掌心滚烫,腰间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我笑着呵斥:“好大的胆子,敢占本宫的便宜。” 原以为他会迅速放开我,面红耳赤地道一句“奴才知罪”,结果他沉默片刻,竟然猛地将我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屋内的床。 一旁的喜荷目瞪口呆,我也目瞪口呆,缩在他怀里忘了反抗。 他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等一下,他要用什么上? 只见遥临动作温柔地把我放到床上,声音却异常严肃:“娘娘,您现在需要休息。如果您再这么透支身体,我还会把您抱回床上。” …… 虚惊一场。 终于到了宴会当天。 五年了,我第一次坐到镜前,认真地梳妆自己。 描上细眉,抹上胭脂,点上红唇。 换上初入宫时的那件裙子。 我抬头望向身旁的人:“遥临,本宫漂亮吗?” 他低头不语。 我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老了?” 宫里多得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我这个年纪,已经属于老姑婆了。 遥临仔仔细细地凝望着我,低声开口:“从始至终,奴才心中,娘娘无与伦比。” 从始至终。 在他心中。 无与伦比。 ——这就够了。 我扬起微笑,缓缓起身,准备奔赴宴会。 手腕被忽地攥住,我转过头,看见遥临一向镇静的脸上布满哀伤,他的声音发着抖:“奴才不愿。” 我轻声问:“什么?” 遥临重复了一遍,语气无比坚定:“奴才不愿让娘娘去侍奉皇上。” 我失笑:“说什么傻话?” 遥临攥紧我的手腕,每个字都带着祈求:“别去。” 他从未如此求过我。 我轻叹:“遥临,你跟楚妃做的交易,我全都知道了。傻子,难道你要为我挨一辈子打吗?如果有一天你被打死了,我还能去依靠谁?我已经看透了,深宫中没有自由可言,无论斗与不斗,最终都会跌入漩涡。若想安稳活下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往上爬。这个道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遥临身形一僵,垂下头,慢慢放开了我的手。 宴,起。 一步一步登上台,我望向坐在最顶端的皇帝,英姿飒爽,金光灿灿。 那是世间万千少女心中的梦。 而我却莫名觉得,似乎遥临更好看一些。 遥临眼中的温柔,是独一无二的,是只属于我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