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 “等有一天你去往京城,就明白了。” 连慎微笑了笑,补充道:“也有一样的地方。” 仇澈抬眸。 连慎微:“不管是京城还是金陵,都是喧嚣人间。” 仇澈听罢,摩挲着手边的无量剑:“可惜你现在同我比试,也不能饮酒。” 他垂眸给自己斟满一杯。 连慎微:“何意?” 仇澈一饮而尽,啪的一下,空酒杯搁在桌面,低笑了声。 “不然,我定同你酣畅淋漓打一架,在金陵最高的古刹塔,一边听塔底下老和尚们的怒骂,一边与你喝酒,俯瞰你所说的喧嚣人间。” 站在窗边的青年微怔,沁凉的手指无意识在窗台收紧,随即不再看难得展颜的冷面剑客,望向窗外。 他声音很轻,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嗯,等我好了,会有那一天的。” - 第二日。 仇澈一早就去了浮渡山庄。 连慎微醒得很晚。 明明昨日睡的时间很长,他以为自己不会困的,可是一睡下还是觉得疲倦。 他吃完药,没有像昨日说好的那般在这里等仇澈回来,而是吩咐明烛收拾了东西,打算直接离开。 “主子,您要的布料。” “嗯,你先出去在外面守着。” 明烛低头退了出去。 连慎微掀开里衣,把明烛拿来的布料一圈一圈缠在腰腹的位置,他用手指比了一下,比之前又多缠了两圈。 缠完之后,他额角出了层薄汗,想去拿中衣的时候,缠着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收紧了些,肋骨底端受到挤压,连慎微胸腔一痒,一连串的低咳压都压不住。 手边的茶盏不小心碎在地上。 明烛当即敲响了门:“主子?” 两三秒后,房内才传来青年微哑的声音,“……没事。” “不小心摔了个杯子,不必进来。” 明烛放了心:“是。” 房间内。 连慎微拧眉片刻,擦去掌心咳出来的零星血色。 第二次了,到底是风恪药效的后遗症,还是之前和坠月流的杀手交手的时候,留下的隐晦内伤? 他不通医术,内力也无法运转,探知不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思索无果,连慎微不再想,穿好衣服,给仇澈留下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明烛买了一辆马车,苍山剑装在了新买的剑匣里,封的严严实实。连慎微压低戴着的斗笠上了车,不起眼的马车很快消失于人来人往的街巷。 - 浮渡山庄。 既然是祭拜,就不能穿的太亮眼,黑白两色最好。 应璟决挑衣服的时候,下意识想起了息眠,鬼使神差换了身淡白色的衣服。 皇室暗卫都在暗处,他身边没叫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浮渡山庄。这里十年未曾住人,即便是经常有人来祭拜,也不会刻意打扫这么大的地方。 攀爬的藤蔓钻进了墙体裂缝,青苔遍地,拱门处很多枯萎了不知道多久的花树。 照浮渡山庄的规矩,内庄里供奉的祠堂是主人家的地方,除了直系子孙,没有人有资格进去,可惜山庄已无后人,祠堂封了很多年了。 他们这些人,只能从外庄去往墓地。 外庄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应璟决看着看着就有些入神,总觉得莫名熟悉。但是细想的话,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里今日来了不少人,都是江湖侠士,来去匆匆,沉默寡言。 应璟决第一次来,并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也不知道如何祭拜,就跟着人到了山庄后面的墓地。 这么多坟墓沉默在岁月里,一眼望去,只觉凄凉。 应璟决到浮渡山庄庄主、庄主夫人的坟前,跟着大伙上了香,烧了不少纸钱。 纸钱烧出来的灰白色飞絮总是很轻,即便是没有风,也会被火浪吹远,沾在祭奠之人的衣袖、发梢上,宛如故去魂灵的留恋。 呛人的味道熏得人眼酸。 应璟决的肩膀忽的被拍了下,他一惊。 “跟我来。” 等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到没人的地方,应璟决才出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