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原本温暖的向日葵,身上却长满了玫瑰才有的刺,就算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还是伤到了人,时崽伤害自己,就是把这些伤人的刺拔了,让自己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 [……] · 闲置许久的轮椅再次排上了用场。 时灯非常不配合这次的治疗,甚至从宫殿内搬了出去,让人在后崖下的向日葵花海里,建了一座小木屋。 数九寒冬,这花海却开得灿烂,金灿灿的花瓣上落了初雪。 正常情况下绝对看不到的一幕自然之景,时灯强求来了。他没有封住自己全部的主经脉,单留下了一条,就是为了还能用一些异能,让这些花保持灿烂。 为了方便轮椅行走,花海里开辟出来了平整的小路,铺上了大理石。小路曲折,时灯把自己隔离在花海深处的小木屋。 无论小灯如何哭,众人如何劝,他都很少出来见他们。 渊光自那次元髓事件之后,就遣散了不少人,整体的形象也比之前好了太多。偶尔有异能者执行任务的时候路过这片花海。 见之奇异,就想往深处去。 时灯烦不胜烦,索性在外面围了一圈时间锁链全当篱笆,还立了一块木牌插在外面,写着:[怪物居所,生人勿入]。 时间锁链太具有标志性了,花海被围起来之后,异能者都知道这是时灯围起来的地方。 又见木牌上说,里面住着怪物,虽然怕惹毛这位渊光首领,他们不敢靠近了,可是心里的好奇心却愈加旺盛。 寒冬逐渐过去,有些人曾不小心在那花海窥见过‘怪物’的影子。 有人说他看见了一个静默在夕阳和白雪下沧桑的白发老人;有人说他看见了泛着柔软绿光的星星;有人说他听见了从未听过的奇异曲子;还有人说,其实里面关着许多只怪物,因为他看见了模糊而虚幻的光影,和低声的对话。 越传越离奇,这终日盛开的花海,逐渐染上了神秘而奇幻的色彩,不免有人打听消息,打听到了到和时灯相熟的原亭几人这里。 原亭等一些知晓内情的人听完,沉默不语。 哪里有什么怪物,不过是困着一个把自己锁起来的人罢了。 这片向日葵花海,也有了一个名字,就叫[怪物居所]。 …… 时灯神色淡淡,推着轮椅慢吞吞往前,灰白的发梢和眼睫都落了雪花,他身上迟暮之感更重,苍白的指尖拂去向日葵上的雪。 使不上力气,他也不在乎,只多拂几下。 杀欲会成为他发病的诱因,他便不去杀异兽了,现在他每天都会吃药,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如无大事,他再也不会用异能站起来,不会让自己有伤害朋友的机会。 他腿上放着一个玻璃罐子。 里面的绿色星星只剩下一半了。 这黄泉的芦苇叶片里,裹着时哥的记忆碎片,都是很美好,可以安抚他情绪的回忆。 他现在明白,时哥走的时候,对他说,这罐星星是他的一点‘私心’,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时哥也摸不准他消失之后,关于他的一切会不会消失。所以他做了星星储存记忆送给他。 都说,人真正死亡的那一刻,是从这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他开始的。 时灯心想,原来时哥也有些害怕啊。 害怕把这新的未来送给他之后,忘记旧的未来。 这些装载着回忆的绿色星星对他而言,就像会使人至瘾的毒,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打开看。 每看一个,星星就会消失一个。 这好像是他唯一的乐趣了。 看完这些星星后,他想走了。真正意义上的离开,消失。 想来小灯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或许他该将小灯送回去…… 思绪漫无目的的飘着,少年在雪天里昏昏欲睡,近来他总是容易觉得冷,体温也冰凉,不是天气和温度的原因,他好像能约莫感觉到,他活不太久。 外面的时间锁链忽然震颤,支泽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时灯,出事了!” 神弧城上方,奔涌的黄泉之上,突兀的出现一团漆黑孱弱的雾气。 它被锁链锁着,尖声咒骂:“我说过我死不了!你们杀不了我!等我恢复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一个疯子拉着我同归于尽!” 花海雪地中的少年轻轻睁开了眼。 极缓的,那双异瞳浮起令人心惊的寒意和戾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