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首领乃是延力手下心腹大将史兀,此人英武善战,颇有计谋,延力意图靠着史兀剿灭大周的主力力量,同时加紧时间进攻幽州城。 然而史兀在代州城外一连叫骂了五日城中都毫无动静,突厥人不善攻城,强攻明显不可取,延力告诉史兀,哪怕他攻不下代州,也决不能再让大周的军队继续北上。 魏玹与陈穆连日来便是故意闭门不出,麻痹史兀,待到史兀意志放松之时,瞅准时机,方能一击必中! 轻骑速度十分快,转眼之间就犹如鬼魅一般闪到史兀大营,魏玹身披玄甲,手提洞槊,身先士卒,带着几名勇士直往那最中间的史兀大营杀去。 只听几声惨叫,等敌军将士反应过来之时,已是为时晚矣,史兀手下的几位大将提着弓.弩衣衫不整地从大帐中仓皇而出,大周的铁骑与步兵也在此时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凶狠杀来。 不知是谁突然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史兀死了,史兀死了!” 这句话便如同在油锅中撒了把豆子,史兀军营霎时间便沸腾地炸了锅,敌军不消片刻便作鸟兽散。 史兀被魏玹取走首级,悬挂于代州城楼之上,大周将士的士气皆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气势如虹,魏玹沉吟片刻,立即决定乘胜追击,连夜拔营,留下五千人驻扎代州,剩余的十五万主力大军继续北上。 忻州城果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先驻扎在此处的突厥将军得知大周的主力部队已经兵临城下之后方寸大乱,甚至准备弃城而逃,被定襄县令杨昭趁其不备一刀斩首,与城内守将打开城门,迎接大周军队入城,里应外合,忻州城之困竟刀不血刃而解。 消息传到幽州,延力听后震怒交加,气得险些将牙掘断。 不亏是老对手,每一招都又稳又准又狠,几乎没有留给他反应的余地,加上先前大意失去的辽州,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便接连收复了三州! 魏玹知道他的每一个缺点,且随机应变,可在他的眼中这个男人却神秘且完美地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这根本就不是人! 忻州城,王骥上次中了延力诱敌深入之计大败,好在圣人听从了魏玹的建议,用功不如用过,暂时绕过王骥一条老命。 王骥与魏玹、陈穆的大军会师之后一直十分安分听从两人号令,此次总算是戴罪立功,觉得一连打了两场胜仗,是时候该开个庆功宴攒攒士气。 王骥虽年长资历老,但魏玹才是主将,因他每回打仗都身先士卒勇武异常,拿下三州也基本都是他的功劳,王骥便亲自来问过了魏玹的意思。 魏玹答应了,但让他严加防守,不许扰民,并且金银都给手下的将士分了,他不需要。 王骥本想同他一块赴宴,但见他面色苍白,似乎不适,连忙问:“世子可是受了伤,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小伤,我上了药随后就到,不必劳烦王将军。”魏玹举起手中的瓷瓶。 王骥安心了,又嘱托几句便离去。 王骥走后,魏玹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用帕子按住,良久方才平复。 他慢慢打开手掌。 灰色的帕子赫然沾染了大片触目惊心的污血,魏玹神色微黯,擦干净血渍之后将帕子藏好,吃下临走之前郭奉御替他调配的解毒丸,一刻之后,气息稍缓。 今夜恰逢正月初七,初七,人胜日,传闻女娲造人时从初一到初六造出了牲畜,直到初七这一日才造出了人。 魏玹走到支摘窗旁,窗屉支开,头顶上明月如水,楼下灯火通明,偶有一家人牵着孩子经过。 孩子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是个小姑娘,身上穿着白背子,淡绿色的齐胸襦裙,头顶上簪着支钗子,钗上挂着片绢布裁剪成的人胜。 男人将女儿抱在怀里,慈爱地笑着,妻子温柔地替丈夫和女儿掸去发上的风雪,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从窗下经过。 魏玹静静地看着这一家人走远。 算算日子,她至今已怀孕六月有余,上次收到纪乾从苏州寄来的信件还是一个月前,信中说母子平安,胎养得也很好,只是肚子大了之后,走起路来不方便,时常走两步就满头大汗,需要托着后腰歇一歇。 邻家街坊有人碎嘴,说她是被京城的大户人家骗了身肚子才大了起来,现在回来是因为那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