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想来是给那些有钱的富商充排场用。做工嘛,像是南地工匠刻花的手法,郎君若想追根溯源,可以去江南、岭南一带瞧瞧。” “掌柜可看清了,这金盏当真是仿制?” “确然。”孙掌柜十分坦然,“没有半分虚假。” 从寄附铺出来,崔桓玉面沉如水。 将手中的那半片残盏小心放入荷包内,他来到了大街上。 西市街头繁华喧阗,车水马龙,胡商与周人谈笑风生,头戴幂篱的娘子与骑马的郎君交错而过。 这时,一身材矮小身着低贱黑衣的少年无意与魂不守舍的崔桓玉迎面相撞,少年忙道:“对不住郎君,对不住!”几乎是话音刚落人就一溜烟跑了。 崔桓玉并未在意,走了数步下意识地一摸腰间的荷包,突然摸了个空。 待他错愕地再望向身后时,大街上除了人来人往的行人,早已不见那黑衣少年的半个人影。 …………………………………… 太极殿中,圣人将折子一张张甩到太子脸上,怒斥道:“混账!你前些时日在东宫中大兴土木,朕本以为你能处置好,便将折子都压了下来,可你竟堕落得堂堂一国储君偷去平康坊招妓!还被那些士子给瞧见了!!你看看这些弹劾你的折子,混账东西,你不要脸朕还要!” “你何时能学一学你三弟,少给我惹是生非?你要什么的女人老子不管,歌伎也好,奴婢也罢,可你竟然你竟然去平康坊招妓,你畜生!简直是要气死我,气死我!” 太子狼狈地跪在地上,发冠散乱,一听到“三弟”二字,原本尚打算忍气吞声的臭脾气顿时绷不住了,赤红着眼低吼道:“够了!” 圣人被他喊得一愣。 太子吼道:“孤不如那个穷措大,你怎么不立他当太子!呸,我还不稀罕,我还不稀罕!” 一把扔了头上的金冠便往外哭着跑,正巧遇上魏玹从殿门外走进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去年沈漪漪失踪后,魏玹因他一时阻拦而将过错都赖在了他的身上,那段时间弹劾太子的奏章更是如同雪花一般往他脸上拍。 太子恨恨地瞪了魏玹一眼,指着他咬牙切齿道:“魏云卿,终有一日,孤会要你与景王跪在地上求孤绕过你们!” “你少说几句话,陛下也不会拿你当哑巴,”魏玹眼皮抬也不抬,目视前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子殿下的性情,若是长此以往,难保最后跪在地上的是哪一位。” 太子羞怒交加,气了个仰倒,瞪眼道:“你,你敢诅咒孤?!” 没长脑子的蠢东西。魏玹懒得睬他一眼,扭头走了进去。 殿内,圣人被梁文扶到了软塌上,长吁短叹,“朕聪明一世,怎生了这么个蠢物!” 梁文见魏玹进来,只见齐王世子一身紫袍,容颜俊美,龙章凤姿,气势迫人,不由心里也跟着叹气:倘若这位才是太子殿下,陛下哪里用得着日日生气,气坏了身子,真真是得不偿失,莫说寻常人家,于帝王来说,生个好儿子,比什么都强啊,唉! 魏玹看了梁文一眼,梁文悄声退了下去。 魏玹跽坐到玉案前,用金匙舀了三勺茶末,倒入冒着热气茶釜中。 待茶水烧开后,往里面加入盐和胡椒,静等茶水第二次沸腾。 闻着清淡的茶茗香,圣人缓缓睁开双眸,魏玹上前将圣人扶起,圣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眼光黯淡,一时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魏玹将放温的茶水递给圣人,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骊山中那颗的枣子树?” “枣子树?” 圣人目露疑惑。 魏玹说道:“永禧七年,儿与太子诸王一道在骊山围场中陪陛下狩猎,太子年幼顽劣,与宫人偷跑出去爬树摘枣,踩踏农人庄稼,被好事者告知陛下,惹得陛下大怒……” “朕本想罚太子一年都不许去骊山,可是后来听东宫长史说起才知,原来太子摘枣子,是见那枣子圆而大,味道甜美,想摘回来给朕品尝。” 圣人说罢,喟叹道:“子行是个纯善至孝的,他生母去的早,朕本该多疼爱他,可他是太子,是储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