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背影,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刹那间,郑婉莹犹如被一盆冰凉的雪水兜头浇下,明明神智清醒却无法思考任何事情,腿脚飘飘然不知踩在何处。 还记得两年前表哥回京她第一次见到表哥,他清冷温柔,俊美得如同一轮皎皎明月,虽朗月清风风度翩翩,却难以亲近。 可正是这份寻常人难以亲近的疏离淡漠,令年幼的她芳心暗许。 一直到今年及笄,表哥的婚事仍然没有着落,对她的亲近更是不曾排斥拒绝,她便以为,表哥虽然不好女色,心中却有她。 然而今日她方才明白,不是表哥不好女色,只是与她没有男子对女子的欲.望。 三天前她去齐王府找他,羞答答地说七夕庙会家中姊妹都出嫁了惟余她一人在家无聊,想和表哥一起出去逛逛长安的夜市,那时表哥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近来事务繁忙,恐无暇顾及,待以后有了闲暇再陪表妹一起去。 瞧瞧,这话说得多好听啊,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如此绝望,七夕不陪着自己未来的妻子,难不成还要陪着一个卑贱的通房小妾,这到底是为什么? 郑婉莹不禁红了双眼,无力地伏倒在婢女怀中大哭。 婢女原本便对沈漪漪那妖媚柔弱的模样恨之入骨,见状便忍不住忿忿道:“姑娘,奴婢一早就说这贱婢是个狐媚子,您看没错吧!” “定是这小贱蹄子哭着求着撒泼打滚世子没有办法才撇下您带她出来的,否则这七夕有情人相会的大好日子,世子怎么可能带着她一个卑贱的奴婢出来逛灯会!” “姑娘您别哭了,咱们现在赶紧过去找世子问个清楚,让世子给您一个交代!”说着就要把郑婉莹给拉起来下船。 郑婉莹却忙推开她高声叫道:“不,我不过去,你放手!” 时至今日,她明白了两件事情。 其一,表哥有心娶她做世子妃,她喜欢表哥,亦恋慕齐王府的荣华富贵,无论如何这桩婚事她都会应下。 其二,表哥是真的被那个叫做依依的奴婢给迷上了。想想她就心如刀绞,可她能怎么办,现在冲过去扇那贱婢一巴掌骂她狐狸精么? 不,不可能,即使表哥不护着那婢子,自此她也会在表哥眼中落下一个“善妒”的印象。 阿娘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她,女子万不能妒,这事在旁人身上还好打商量,然在她的这位表哥面前,绝不可。 只因一桩被埋藏了多年的皇室秘辛,当年齐王新娶姨母,两人婚后琴瑟和鸣,十分恩爱,几乎容不下旁人。 一直到两年后姨母怀有了身孕,姨夫齐王酒酣之时误碰了她房里的一个婢女,两个月之后那婢女的肚子大了起来。 自此夫妻两人离心离德,姨夫一怒之下又连续纳了两房美妾。 后来姨母与少年时的青梅竹马再度相遇,按捺不住两人有了首尾,时常私会,纸包不住火,终于有一次被齐王发现,姨母却拒不承认两人私通,羞愤之下悬梁自尽。 就连表哥也曾一度被姨夫怀疑血统,郑婉莹想想便不寒而栗,姨母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倘若不想走姨母的老路,她就必须得忍…… 她是高贵的郑氏嫡女,何必要同一个低贱的婢女攀比,郑婉莹将指尖狠狠地陷进掌心中,告诉自己要忍,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动沈漪漪。 再回过头去的时候,郑婉莹苍白的脸上已恢复了平静。 …… 眼下这嚣张的态势显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漪漪满脸涨红地推着、双脚蹬着,总之不肯乖乖就范。 世子爷既不恼也不见半分狼狈,大掌闲适地托着她娇嫩的后背撑在粗糙的树干上,慢条斯理地品尝中怀中娇娇儿香软的唇.舌,加深着这个几欲令她窒息的吻,不过片刻小奴婢便再没了力气折腾。 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愈是僻静之处人通常愈发大胆,更有奔放些的有情人借着昏暗的夜色与重重树丛的掩映做起了那等朝云暮雨之事。 耳旁的动静愈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