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韩永大喜,千恩万谢地又叩了好几个头才离开。 入府过了垂花门,齐王冷冷对长子道:“随我过来!” 魏玹神色淡淡地应了声是,随着齐王入了书房,刚进书房关上门,齐王蓦地转过身来狠狠搧了长子一个巴掌,勃然大怒道:“孽畜!当初我将王府交给你,你就是如此管家的?!” “那高管事可是你一手提拔上来,如今他尸位素餐,贪赃枉法,难道不是你纵容的结果!陛下爱重,许你担任一部尚书,掌管全国的粮草和军队调动,国家若有危难你首当其冲,现在你却连一个小小的王府都管不好,你简直是辜负了我和圣人对你的信任!竟还有颜面每日随我进宫面圣,听着陛下夸你调动有度,你羞也不羞!” 毕竟曾经掌管一司刑狱,上了年纪的齐王依旧威仪赫赫,尤其是眼下发起怒来,书房外的下人管事们听了无不胆战心惊,唯恐这对常年不合的父子俩动起手来。 不过面对父亲的叱骂,世子爷倒是神情坦然平静,仿佛习以为常。 魏玹用帕子抿了抿嘴角血渍,面不改色道:“父王可说完了,说完了儿便告退回去处置此事。”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齐王吼道。 魏玹转身离去。 * 女孩儿挺直腰背,浅绿的长裙包裹着纤弱娇小的身子,笔直地站立在庭院中央。 月出东升,一轮皎皎明月悬于天际。 寂静的夜色沉静如水,微风徐徐穿帘而过,唯有草丛中的螽斯不时鸣叫两声,衬得这原本便气氛诡秘的庭院愈发静谧无声。 直至月影西斜,月上柳梢,昏暗的夜空黑如浓墨,像结着一张厚重的大网将人兜在其中。 额上慢慢沁出汗水,湿透后背的衣衫,沈漪漪依旧一动也不动地盯住紧闭的房门,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荷包。 那里面是她的卖身契,只要有了这张卖身契,她就可以离开。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她一定不可以放弃。 沈漪漪,马上就可以离开了,你不要倒下,不要倒下…… 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乞求着,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纪乾抱着刀从里面走了出去,冷冷道:“进去。” 沈漪漪走了进去。 屋里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进去的那一刻她晕眩了一下,隐约看见有个修长的影子负手长身玉立在支摘窗前。 男人的背影孤傲清冷,夜风吹起他白云似的衣摆,冷梅香似有若无的在房中弥漫,仿佛连面前的空气都染上了他周身散发的寒意。 漪漪心口一窒,那一瞬间恐惧犹如海浪般汹涌而来,他冰冷如霜的眼神,温柔的威胁低语,冷峻森然的脸色,捂住她的嘴巴几乎要她窒息的大手…… 她硬撑着才走到魏玹的身后,深吸一口气,跪下,声音微微颤抖,“世子……奴婢来辞别世子。” 良久良久,魏玹都没有说话。 那张俊美的脸庞上被齐王搧过的红痕已经退去几乎不见,他始终冷漠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动也未动。 沈漪漪咬了咬牙,继续道:“世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回去之后,奴婢会为世子立下长生牌位,一辈子供奉世子,来世愿衔环结草,报答世子的……” “来世?”魏玹讥讽道:“我要你来世作甚?” 他转过身来,目光阴沉地盯在面前抖如筛糠的女孩儿身上。 在梦中的那一世,她负了他,两人最终都不得好死。 再重来一世,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无缘无故大发慈悲地救下她一个卑贱的奴婢,凭他仁善? 呵,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俯身,倏然抽走沈漪漪腰间的那只荷包捏在手中。 漪漪大惊,慌忙不顾形象地爬过去够,可是魏玹举得好高,她根本就够不到,只能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世子,王爷已经答应了还奴婢自由,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能忤逆他!还给奴婢,还给奴婢好不好,求求你,求求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