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煜哥,你看到票圈里转发的那篇关于温老师的文章了吗?” 这是半个多月以来,时煜第一次听到温禾的消息,还是从别人的嘴中听到的关于她非常糟糕的消息。 那夜强压她放纵之后,时煜的脑中便都是她的影子。 娇滴滴的叫床声,身体在情欲的驱使下合着他的节奏闭着眼睛难耐地扭动她娇软的身躯,泛着潮红的小脸,遍布他痕迹的雪白身躯…… 忽然画面一转,所有的暧昧气氛不复存在,唯有她一人躲在黑暗的角落中。她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抱着膝盖,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某一处场景,连成线的泪珠从空洞的双眼中潸然落下。她甚至没有抽噎,整个人仿佛静止成雕塑一般,坐在那里,任由泪水蔓延,打湿每一块衣袖。 那样无声的泪水,那样压抑的氛围,时煜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狠狠地揪在一起,五脏六腑也跟着剧烈抽疼。 他多想走上前将她抱住,替她拭去所有的眼泪,双脚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于是,时煜没有勇气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卑鄙地利用少女对他仅存的同情心和信任哄骗着她将她压在床下,残忍地夺走了她的初夜。本应该是令人回味无穷的夜晚,留给她的只是无边的阴影。 或许他应该识趣地从她的生命从此离去。如果她不喜欢他,他对她的爱甚至是一种负担的话,那么他应该趁早放手。 时煜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暗示自己。只是当赵瑞急促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他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将那篇长文快速地浏览了两遍,随机登录电脑,黑进发布者的后台,把一切信息存档后将那篇文章大规模地删除掉。那天下午,c大引以为傲的网络系统瘫痪了,随后有关温禾的一切都从bbs、贴吧消失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些后,时煜抓紧时间给温禾打电话却发现她静音了。 “赵瑞,你知道温老师现在在哪儿吗?下午她应该有课,能不能帮我去看一眼?”时煜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他一边单手骑车,一边给赵瑞打电话。 “煜哥,温老师被停课了……不过我刚刚在文科楼门口看到她经过,好像往东门去了……” 时煜终究晚了一步,温禾漂亮的碎花长裙消失在那辆黑色轿车上。 这一次,上天没有给他机会抓住那抹裙摆。 会见的地点位于一座低调茶楼的顶层。 外观是传统的中式结构,木质柱子肃穆地伫立在那里,上面布满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茶楼悠久的历史。大厅、雅间也是古朴的设计,不平整的深灰色地砖,掉漆的红木桌椅,缺口的瓷白茶具,中间还煞有介事地搭出一个戏台,戏班子正上演着着名越剧《梁祝》,茶客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朴实无华,仿佛这里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喝茶会友的休闲场所。 然而在这表面风雅的粉饰下,是顶部大平层的高奢会议室。 年过半百的李兆生斜斜地靠坐在不知价格几城的老爷椅上,一手握着烟斗,一手惬意地品着香茗。从一身齐整的中山装和焗染亮黑的头发能够看出,岁月并没有苛待他,虽然五官平平,但样貌却极为年轻。 看着他这幅闲适的样子,温禾的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年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父亲。头发早已黑白相间,曾经他引以为豪的直挺脊背也变得佝偻弯曲,还有那健步如飞的腿脚随着年月的流逝缓慢起来。他所取得的每一分政绩,每一份拥戴都是他用他的生命、健康换来的。 时至今日想起父亲,温禾的心情还是五味陈杂。 她强行牵动嘴角的肌肉,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恭恭敬敬地说道:“李书记,您找我?” 李兆生这才抽空掀开眼皮,在烟雾环绕中递给温禾一个眼神,一副熟络样子:“禾禾来了,快坐快坐,和李伯伯还客气什么?” 温禾强忍胃部反上的酸水,找到一个离他最远的沙发角坐好,神色未变地说道:“不知道李伯伯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禾禾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你刚从国外研究生毕业一回来就在c大当了英语老师?真是后生可畏啊!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你看你小脸瘦的,一点肉都没有!伯伯这儿有上好的阿胶,回头走的时候你都带上!” 听听,多么细致入微的关系,字字恳切,句句真心。如果温禾不是早就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真正面孔,想必此时她一定会在他面前感激涕零,泪流满面了。 但是他不配。 那惺惺作态的背后隐藏着一副无比恶心的嘴脸。 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