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叶对夏家的恨,赵泽初和白斯明一样,只知道他们之间有仇,至于其中原委,都并不清楚。 以赵泽初准确的判断力,她猜出了被夏香凝吞掉的药方,对尤叶来说非常重要。 看着那张苍老松弛的脸,恶狠狠地嚼着药方,赵泽初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表面上颇有威仪的老太太,做起事来够狠够绝,夏家的人原来都是这么下三滥,不知她们当年对尤叶做过什么! “那张药方子一百多年,上面沾的细菌都是古董级别的,一百多年前的油墨也环保不到哪里去,就这么吞了,不要得肠炎才好,真替她的肠子叫屈。”赵泽初幽幽地说道。 尤叶平时伶牙俐齿的,此时的沉默令人担心,赵泽初试图缓解她的难过。 “泽初真是医者仁心,普渡众生,替每一位人类担忧啊!”薄仕奇接过话来。 赵泽初没有将尤叶逗乐,却被薄仕奇差点逗乐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薄仕奇却像是接到了电波暗号,浑不在意那一眼的万语千言,走过来笑嘻嘻的:“你喜欢吃棉花糖,果冻,酸梅干,对吧?” “你怎么知道!”赵泽初讶异。 “走走走,我出去告诉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会预判。”薄仕奇拉着赵泽初的胳膊,递了个眼色。 赵泽初本想推开他,一看他眼色不对,跟着走出林昊枫的办公室,薄仕奇悄悄地把门关上了。 “哎!林昊枫可是要结婚的人了,白斯明更适合尤叶。”赵泽初看出薄仕奇的心思,表达了她的立场。 白斯明对尤叶的一往情深,尤叶自己不知道,赵泽初从尤叶无意中说出的一点一滴,早就猜到了。 “昊枫结婚只是权宜之计,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难得喜欢一个人,绝对一生一世此生不渣那种的痴情男,白斯明拿什么跟昊枫比。”薄仕奇鼓起勇气,为好兄弟站队。 脸上却是讨好的微笑,好不容易从“赵医生”变为“泽初”,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外面两个人争得正欢,屋内的两个人却一直沉默着。 尤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中央,目光是空洞游离的。 这十年来,她一直靠着强烈的人生目标而活,小的时候只想生存,渐渐长大,报仇成为她活下去的动力。 怎么也无法忘记,戴着美丽的蝴蝶结,穿着梦幻的公主裙,从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来,只为了活着。 在医院睁开眼睛,那个繁华的牢笼再也回不去,没有家,没有亲人,十岁的孩子孤独地躺在病床上,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洋娃娃。 出院后,她变成了尤叶,等待她的,是陌生的孤儿院。 因为长得太好看,被一对美国夫妇认领,院长夸她命好,其他的小孩羡慕她可以坐大飞机。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怎么可能在她心里同“爸爸妈妈”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那个外国女人脾气非常暴躁,动不动就用听不懂的语言瞪着眼睛呵斥她。 外国男人脾气不错,时不时给她塞小零食,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眼神总让尤叶感到浑身难受。 到了美国,刚住了没几天,外国男人就对她动手动脚,小小年纪的尤叶,在他眼里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是随时可以玩弄的玩物而已。 尤叶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那个男人用粗壮的毛茸茸的大手摸了她的脸,又想脱她裤子的时候,尤叶并没有躲开,而是狠狠的咬住他的耳朵! 她早就观察到,这个野兽一样高大壮硕的男人,全身最软弱的地方,只有耳朵了。 吐出金发男人几乎断掉的半个耳朵,尤叶跑出了那栋房子,从此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过得很艰难。 再艰难也要好好活着!要报仇,要让想她死的人血债血偿。 但总有某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她也会迷茫。 也会脆弱,会沮丧,会暂时地卸掉坚硬的壳子,只想蜷缩起来,舔一舔自己的伤口。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林昊枫走了过来。 脚步轻轻的,停在她的身后。 双臂环绕,将她整个人卷入了怀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