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砸砸东西泄愤了。 大夫人知道后,将韶音叫到跟前,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霄儿的事,各有过错,互相让一步,这件事便过去罢。” 韶音痛快地点头:“好。” 她行至岳凌霄的院落里,进了门,便大大方方地道:“娘叫我们互相赔罪。你先偷袭我的,你先来!” 岳凌霄瞪着她。 他当然不肯赔罪了。 那韶音也不会主动赔罪。 两人大眼瞪小眼,韶音嗑了一地的嗑瓜子皮,便扭头走了:“是你不想和解,可跟我没关系。” 她毫无跟岳凌霄修好的意图。 不仅大夫人和岳大老爷看在眼中,岳家其他人也看在眼里。 流霜和照影也看在眼里。并在关四老爷和陈管事抵达后,一件件细细说来。 “她倒是跟从前不一样。”关四老爷捋着爱须,意味深长地道。 从前的关书音,是什么样呢?关四老爷和陈管事回想起来,只有八个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 但如果她一直在藏拙,暗中习武却不说,那从前的模样就不可信了。 现在这样,恐怕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老爷不必担心。”陈管事劝道,“我们带来了梅氏。” 这次前来,关四老爷把梅氏也带来了。 此刻,梅氏已经来到韶音居住的小院里。 她看着身穿锦衣,头戴珠翠,下巴抬起,不再像从前那样含胸缩肩的女儿,结结巴巴道:“音音啊……” 梅氏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她的女儿居然会武功!居然不是废物!居然暗中习武多年! 从前是个废物的女儿,梅氏能够跟她亲近。但现在,据说是习武天才的女儿,梅氏就不敢跟她亲近了,打心底拘谨起来。 “你们待几天?”韶音扫了她一眼,问道。 梅氏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要看老爷的安排。” “行吧。”韶音点点头,对她道:“你跟我来。”说着,往内室走去。 梅氏拘谨地跟进去,话也不敢多说。 脑子里全是来的路上,关四老爷嘱咐她的话。什么,她是关家的女儿,身上流着关家的血脉,关家将她养大,她不能忘了关家的恩德…… 她长年不跟人说话,口舌僵硬,背起这些嘱咐,也是磕磕绊绊、毫无起伏。 韶音没打断她。按着她在桌边坐下,低声道:“我褪去你的外衫。” “哦。”梅氏口中劝说的话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下去:“老爷心里总是惦记你的,有这样的好机会,都会想着你……” 韶音任由她说着。 并没有去扭转她的想法。 梅氏苦了一辈子。她这样一个天赋平平,还生了一个废物女儿的婢女,在关家过得日子,那真是狗都不如。 不是比喻,而是实情。母女两个,平时吃的、用的、住的,连家里养的狗都比不上。 狗还能天天吃肉,她们只能吃残羹剩菜,有时候连残羹剩菜都没得吃。 但梅氏没抱怨过,因为她觉得这是应该的,谁让她没本事呢?老爷嫌弃她是应该的,大家不理她是正常的,她还能够活着、能够养活女儿,就是关家给她的天大恩德。 她对强者有一种天然的臣服欲。这是她生活的环境所导致的,并不好扭转。 除此之外,她能够这样想,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防御和保护。如果不这么想,她可能痛苦得过不下去了,现在至少还能心满意足地活着。 “音音,你给我扎针干什么?”终于将关四老爷嘱咐她的话,对女儿说了一遍,梅氏才想起来问道。 韶音往她身上扎了一百多根银针。 “给你去沉疴。”韶音说道。 起身走出去,叫来青鸟:“打一桶热水来。” 梅氏怔怔地看着她。 “你现在住哪?”韶音走回来,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问道。 她态度过于自然,以至于梅氏也忘了拘谨,答道:“还,还住在咱们那个院子。” 韶音抿住唇,视线偏转,瞧了瞧刚刚从梅氏身上褪下的华服。 老东西,尽做表面功夫。 “嗯,回去给你换。”韶音收回视线,垂眸饮了口茶,非常自然地说道:“我跟老爷说,给你拨两个婢女,照顾你的起居。到时候你别拘谨,该怎么就怎么。” 梅氏吓了一跳:“不,不能……” “你别动。”韶音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