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平素看似宽厚的皇帝,终于露出嗜血的獠牙。 当年为了夺取皇位,杨坚在北周那是搞得朝堂腥风血雨。 凡事他身前的拦路虎,一概格杀勿论。 那些宇文家族的皇室,从耄耋之年的老朽,到襁褓中哭泣的孩童,没有一个能够逃出悲惨的命运。 经历过当年风暴的人,都对杨坚雷霆般的手段历历在目。 只是这几年政局逐渐稳定,杨坚的性格也突然宽厚起来。 他爱民如子,勤俭节约,率先垂范,成为全民之楷模。 推行三省六部,建立科举制度,只有一个皇后,连建设大兴城也非常简朴,活脱脱一个圣人。 因此后来进入朝堂的人,都以为杨坚宽厚待人,是个妥妥的文皇帝。 今日这位文皇帝发了威,造成朝野震动。 大家伙儿终于明白,老虎虽然在打盹儿,但只要一醒来,还是丛林之王。 宇文述呆在原地,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他是杨坚麾下深受信赖的重臣,凡事只要他开口,基本上皇帝都要让三分。 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皇上选择信任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不愿听听老臣的意见? 难道是自己失宠了,还是因为…… 宇文述思索了片刻,仍旧开口道:“既然李萧天大人的调查属实,那么微臣也没有什么异议。不过我想最后再看侄儿宇文静礼一眼,为他送送行,这总可以吧?” 李萧天苦笑着摊开手道:“非常抱歉大将军,由于事态紧急,宇文静礼大人的遗体已经火化,现在洒向咱们的母亲黄河了。” “什么!你竟敢私自将宇文静礼火化,还将他的骨灰洒向黄河,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宇文述怒不可遏,抄起拐杖就要动手。全然没有在意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已经非常阴沉。 “宇文大人且听我说,火化宇文静礼大人是广平公主殿下的意思。”李萧天连忙躲到一班文臣队列中间,探出颗头说:“我人微言轻,可不敢随意造次。大人切不可冤枉人,随意给我头上扣帽子呀!” 他的语调似哭腔,但言语之中又带着调侃的意味。 惹得满堂笑声不断,到底是这些人借着此事讽刺宇文述,还是因为皇帝的缘故故意附和李萧天,仰或是当真会心一笑,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随着杨坚几声咳嗽,笑声戛然而止,宇文述也不得不收敛火爆地脾气,咬牙切齿地站立一旁。 杨坚缓缓开口,语调十分温和。看起来好像又恢复了那个温文尔雅充满亲和力的皇帝身份。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掩饰。 但凡有人认为皇帝如此软弱可欺,那就简直大错特错。 “众位爱卿,宇文静礼是广平公主的驸马。两人情投意合,也于前日结为伉俪。婚事是我亲自拟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杨坚说道:“因此家人之间处理家事,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公主刚刚回朝,本想给她冲冲喜,没想到又是一场悲剧。她不能自已下令及早火化夫君遗体,以免睹人伤神,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朝堂上发出整齐划一地声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