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骄奢安都城里人尽皆知。 “……传闻每餐需叁十道膳食,由秀色婢女小侍鱼贯而入奉上,山珍海味,美味珍馐,无所不有。沐浴用的是安息国进贡的稀有香料,在黑市上一两千金……“ “还有么,还有么。” “还有什么,哦,你可知晓昌平公主为何年近二十都尚未招驸马么?” “哎哟,还不是公主性本淫荡,命理带煞,若无强硬命格,怕是载不了这位公主的“富贵”,不知道会不会魂断美人床榻呢!” 茶馆里一阵哄笑。 本朝严令,茶馆坊肆禁议国事,但关于各色闺房的香艳绯闻却从未断过。 其中又以昌平公主的风流韵事为甚,男宠面首,奢靡用度,无一不是话料。 也许此时议论的人早已忘记,当朝长公主的命格又是如何从吉运昌隆到性淫克煞。兴许从异国远道来贸易的商人会感到几分疑惑,这公主怎的与数年前的大相径庭。 ----------------- 燕国皇宫 燕帝启正饶有兴趣地观赏舞姬的身姿,不时逗弄怀中的美人。 燕启年过不惑,理应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自从十年前那场大病,仿若将这位中兴之帝的鸿图之志蒙上一层阴影。 那场病使得整个太医署都束手无策,准备以死告罪,幸得一神医入宫诊治,方才痊愈。那位高人见到陪侍病榻前尚且年幼的长公主,便留下了“性淫不端,命煞克运”的批语。 也正是那时,燕帝对长公主的态度愈发莫测了起来。 太监上前回禀,长公主已到殿外。 燕帝示意,让舞姬侍从退下。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罢。” “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燕启看着已经出落成亭亭美人的女儿,华贵宫装,珠翠金钗也压不住那副好颜色。 这是他和翎儿的女儿,她小时候由他亲自教授骑射,考较功课的女儿。 像极了翎儿。 “筠儿,为何与父皇这般生疏?莫不是怨恨父皇将南省监察的差事给了柘儿?” “儿臣不敢,父皇莫要误解了孩儿,皇弟近来颇有长进,这差事正须得他去。” “唉。” 燕帝不禁长叹。 “筠儿莫怪父皇,只恨你那几个弟弟不中用,被他们母妃教养得不成材,帮不得寡人,累得你一个女儿家做这些琐累的政事。” 燕青筠敛目恭听,姿态乖觉。 “柘儿现在也慢慢能主事了,但仍是欠缺些分寸,还需得你私下提点几分。” “儿臣遵旨。” 燕帝整了整坐姿,又道, “还有一事,近日江尚书上奏,请朕为他家的二房孙赐婚啊,听闻江家小郎痴情于朕的筠儿,想着尚公主呢……” 燕青筠眉心一皱,是江家那个纨绔,和她名声一样扫地的安都有名的废物草包。 “父皇,儿臣性子顽劣,自由散漫地惯了,恐非江小郎良配。请父皇应允,儿臣愿为父皇与皇弟分忧。” 燕启看她,身上那骨争强好胜的顽固性子,让他仿佛看到了还是皇子的自己,如何在父皇面前求取关注和赞赏。 可惜了。 “昌平,休要胡说。” “你及笄已近五年,寻常官家女儿早已成婚生子,翎儿去得早,是父皇误了你。”燕启英俊的面庞上有几分痛色。 “父皇恕罪,是女儿不孝,恃宠而骄,望父皇宽心。” “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