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熙订的机票自然是商务舱,座位宽敞。 黎秋一上飞机就窝进座椅里把头歪倒在一边阖上了眼,不想理会他,但脑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虽说是被他强势带上了飞机,但其实全程她也没有要抵抗,就任由他拽着自己过安检,上飞机。 但刚闭眼就听见有位空姐在前方讲解飞机途中的安全知识,从英文到法文,再到中文、日文、韩文,用了五国语言……没过一会,这位空姐就来到了附近询问傅云熙是否需要饮料,问完他又询问她是否需要毛毯。 不久之后,饮料来了,毛毯也来了。 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觉什么兜头而下,本能地惊坐而起,发现是条咖啡色的毛毯落在身上。不用说,罪魁祸首就是她身旁的男人。 只见他似笑非笑地道:“原来你没睡着呢。” “你到底想怎样?” 傅云熙眸光幽浅难辨,“想和你聊聊今天这事。” 黎秋转开视线,淡声道:“没什么好聊的。我们曾是夫妻,当得知你可能有危险甚至死亡的时候,多少会产生本能的关心。” 空间静默。 从余光中能感应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脸上,通常这是他们即将爆发又一次争吵的征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傅云熙突然伸手过来把毛毯往她脖颈处拉,引得她无法不正视时蓦的抬头,两人的脸离了只剩一寸距离,气息缠绕。眼神锐利如刀尖般直击她心脏,却听他低问:“要承认还在乎我,有这么难吗?” 四目相对里,黎秋答:“难。” “难在哪?” “难在,过不去心里这关。”她一手按在心房处,幽声说:“它牢牢记住了曾经的伤痛,成为了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你没尝过这滋味,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恨,但凡对你还有在乎,都对不起曾经的那个我。” 第一次见到傅云熙幽沉的黑眸里出现了痛楚,开口竟有一些语无伦次:“黎秋,不管你怎么想的,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你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哪怕你恨我,我都不会让这件事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他在肉眼可见的惊慌…… 黎秋终于明白,原来他并不笃定,他也会害怕。这时他不再是傅氏高高在上的傅总,他也不再遇事沉着、杀伐决断。心头一软,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下他的脸庞,轻声道:“我们在背行的这条道路上走了太久,就算有一方想要回头,可是茫茫天涯不见归路;如果至少还有淡薄恩宠可供思念,或许还有一丝可能,可我们……”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可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情感,曾经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再回首只剩怨恼恨念。傅云熙你知道吗?我们回不去了。” 霎时傅云熙的身体僵住,浑身都散发出雷霆般震怒的寒意,他几乎整个人都倾倒了黎秋面前,上半身半压住她。 黎秋与他对视了两秒后选择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如此近距离的撩拨,怕自己撑不到最后。可闭上眼后感官就越加灵敏,他每一下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可以听出他气息短促,处于狂怒中,但半晌过去他都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终于身上一轻,他退开了,正暗松了一口气,忽然清平的语调抵近耳膜:“既然回不去,那就别回去了。” 这次换作黎秋全身僵硬,哪怕傅云熙在说了这句话后完全退开,周遭的空气变得一片清冷,她也僵直在那一动不动。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她悄然睁眼,发现傅云熙将座椅往后调了靠躺在里面,眼睛阖闭、呼吸清浅,像是已经睡着了。 迟疑了下,她小心翼翼地将椅子也向后调到与他相同的角度,轻轻后仰落靠。然后终于放肆了目光侧看向他,眼帘下有明显的阴影,脸色青白,就连嘴唇也微微发紫。 蹙了蹙眉,他的气色怎么如此不好? 向上看了看,是空调吹得太冷了吗?她又坐直起身,想要找空姐再要一条毛毯,但可能空姐坐在候舱里休息,而空间又静谧到不允许乘客无礼地大声嚷嚷。 回躺时她将毛毯盖了两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