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温降了下去后,又拿出干毛巾给他擦脚。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惹得桑愿忍不住开口:不用了, 我自己来就行。 戚宁安有一瞬间的错愕, 脸上柔和笑意不减, 迅速地给他擦好脚,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新的鞋袜递给他, 这才低声说道:我先去倒水了。 桑愿坐在椅子上拧着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风把屋檐下的红灯笼吹得左右摇晃,鹅毛大雪仍在下着,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婚礼铺上雪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往来的人偷偷朝这里看, 他坐在里面透过没有完全关紧的房门,能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他立马竖起耳朵,没有去拿放在地上的鞋袜,而是把湿透鞋袜放入本体空间,又从里面找出另外一双相似的换好,还不忘把地上的随手塞到柜子里。 做好这些不过才几息,他便动作迅速地走到门口,轻手轻脚地把门缝拉大一点,果然就看见几位托着东西的村民聚在屋檐下说话。 他们均穿着枣红色的上袄,看起来格外喜庆。 桑愿借着门栏的掩护,平心静气下总算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那就是戚公子喜欢的人吗?真好看,难怪戚公子在这等了那么久。 婚礼早就准备好啦,等戚公子喜欢的人一到,就可以举行。 都是戚公子亲自确认的,过了今晚,就圆满了。 早就准备好的? 从这几个人的聊天中,可以得出戚宁安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而且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婚礼,就等他到了立马举行。 可他们明明不久前才进入瀚海秘境的。 桑愿听得一头雾水,这些聊天的村民轮廓清晰,神情惟妙惟肖,也没有邪魔之类的气息。 寒风吹来,把他正迷糊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一点。 他刻意把身子探出,做出一副刚出门的样子,等说话的村民们发现后,他便自来熟般地走到他们身边,笑着开口:这里好冷啊,怎么这么早就入冬了? 他的视线应景地落在皑皑白雪上,笑时桃花眼微微上翘,比春日的繁华还要惹眼。 村民们并未生疑,只当在讨论其中的天气,回答道:哪里有什么入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啊。 是这样吗?桑愿脸上的诧异刚刚好,他作势拢了拢衣领,佯装苦恼道,我最怕冷了,最喜欢的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他像是回忆起了美好事物,脸上洋溢着向往: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阳光不冷不热,沐浴在其中是暖洋洋的,连风都变得和煦起来。 许是他的表达太过惬意,其中一位托着瓜果的村民好奇极了:听起来跟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我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桑愿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惊讶:那你们不种粮食吗? 村民们一起摇头,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道:为什么要种粮食? 桑愿的心微微下沉,但脸上笑容不变,他指了指几人手上的托盘:那你们手上的瓜果哪里来的? 本来就有的。其中一位村民如实回答,因为在准备婚礼。 是因为要准备婚礼,所以这些就存在了吗? 就好像,这个村子,这些村民的存在一样。 那么,易柔的嵇燕和长青的娘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又换了个话题,问: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晚上。仍是托着瓜果的村民回答,理所当然道,等戚公子准备好就可以了。 桑愿知道从这些村民口中问不出再多的了,他礼貌地道了谢,重新回到房中。 他坐在椅子上,手肘置于桌上撑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试图把所有得到的线索都理顺。 这里肯定不是真实世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一个秘境内不可能有正常凡人存在。 从表面上看,这里像是他、易柔和长青三个人的心中所想的映射。 长青最挂念他娘,易柔看起来心心念念的跟那个嵇燕有关,而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阻止戚宁安黑化。 这里的凡人戚宁安,温柔细心,看起来根本不会黑化。 虽然三个人心中所想产生的幻境不是不可能叠加,可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若这些村民所言非虚,那么这里的戚宁安是很早之前就存在的。而嵇燕和长青他娘,是跟着戚宁安来的。 嵇燕和长青他娘的到来晚于戚宁安。 桑愿的眉头一直紧拧,思绪在飞速翻滚,试图找出这一切不对劲中的关键点来。 吱呀的推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戚宁安一手推开门,一手拿着托盘进来。 他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看桑愿的脚底,见他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