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 最终挑选出一张最像的。 “只有一次机会……” 米芾告诉自己。 临摹《十二月帖》的机会只有一次, 只需成功,不能失败! 随后, 米芾陷入长时间对“十二月帖”的观摩与思考。 他不住以手做笔, 不断模仿着王献之的笔划和笔意, 随着他手指的活动, 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落笔之后的效果。 米芾自幼就是这样练字的——谁让他的启蒙老师早年间卖给他五两银子一张的练字纸呢? 待到将帖上每个字的笔意揣摩到位,字帖上每一个转折都练得圆转如意,米芾抬起头,揉揉酸胀的脖子,听听外面的更鼓——竟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盯着这张字帖,竟然不吃不喝地看了三四个时辰。 少年人顿时抽出早先千挑万选,与原作纸张最为接近的那一张宣纸,放在手边,然后开始研墨。 这种墨也是特制的。用这种墨写出的文字,正常晾干以后,字迹也会隐隐约约显出一点铜锈色,与历经数百年保存下来的古画古帖一模一样。 米芾提笔,眼神却依旧盯着《十二月帖》原作,他的手虽未动,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将这张宝帖临摹了百遍千遍—— 至此,他已经完全理解了王献之写这幅字帖时的每一份心情。 突然,米芾提笔,笔尖蘸饱了事先准备的墨汁,迅速向纸面点去—— 在这一刻,他似乎与数百年前的王献之合而为一,融为一体。他就是王献之,王献之就是他米芾,借他米芾的手,重新写下这一幅传世千古的《十二月帖》…… 一笔书,一气呵成! 最后一笔收起。 米芾气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临这一帖几乎耗费了他大部分心力,此刻想再动动手指头都难。 但事情还没完,米芾搁笔,用手冲自己脸上额上扇着风,让自己额上的汗水赶紧晾干,然后就又去取出装裱字帖的材料与工具。 他惯例又专找那与原作装裱一模一样的绫绢,待自己摹本全干后,将自己的摹本加以装裱。 这倒也并非米芾刻意,要做出一副与原作一模一样,如同双胞胎一般的摹本,而是他心思最直,认为自己是在“临摹”。 “临摹”嘛,自然是处处都要一模一样的。 装裱也是一个水磨工夫的细致活儿。更何况,米芾还追求完美,处处都想做得一模一样,甚至还专门在书房内点起一笼柏枝,用烟将自己那摹本的纸张表面熏了熏。 待到一切做完,窗户纸都青了。 米芾将原本和自己的摹本用一模一样的绢带扎好,放在书桌上,自己伸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想起,他竟一夜未睡。 这时他再也熬不过瞌睡虫,往书桌上一趴,片刻间已是睡得人事不知。 * 清晨时,阎氏过来。一问仆人,才知道宝贝儿子竟然在书房里练字练了一整晚,根本没有回卧房休息。 这还了得? 阎氏夫人赶忙进米芾的书房,一眼就看见儿子伏在桌面上,沉沉地睡着。 阎氏一看眼前有个卷轴,赶紧取来,展开一看,正是她昨日从宫中带回来的那枚帖子。阎氏虽然看不懂书法名家的笔意笔力,但是她认得字:“中秋不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