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成了深渊,深不见底,好似所有的生命都会被他吞噬。善意和情感都会在其中被撕碎,消失。只会让人浑身颤抖,令人发憷。 喜欢这个词,和恶鬼看起来怎么也不沾边。 江落忽然靠近了他。 黑发青年看着恶鬼双眼的眼神从未有一刻钟离开,嘴角的笑意也未有一刻放下。在恶鬼冷得犹如蟒蛇的注视中,他的眼神变得挑逗,旖旎,他抬起头,轻轻在恶鬼的脸侧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不断向下,又在恶鬼的唇上一触即逝。 恶鬼好似是个石头,站着不动地任由人类在他身上动作。 江落动作轻盈地在恶鬼的侧颈落下一个个蝴蝶舞动似的吻,慢慢转到了恶鬼的正面,他张开唇,轻轻咬了下恶鬼的喉结。 恶鬼的喉结动了动。 江落嘴角的笑意更深,无论是他还是恶鬼都明白,这一个小小的动静,却犹如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是河堤溃坍,雪山崩塌。 是两人的交锋中,恶鬼输了的证据。 江落重新从恶鬼的脖颈中抬起头,他的唇和恶鬼的唇相距只剩下一根手指的距离,说话时的气息暧昧地在一人一鬼的鼻息端徘徊。 恶鬼的眼神变得比刚刚更为幽深、黑暗。 江落和他对视着,他声音轻得像是风一吹就散,笑了,差点忘了,你的心脏上都还刻着我的名字呢。 明明在见不到池尤的时候,江落还能理智的分析恶鬼对他产生想法的弊端,能清楚冷静地认识到池尤喜欢上他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和灾难。恶鬼只会不择手段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来愉悦自己,被他喜欢上,那可真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 但面对着池尤后,发现恶鬼喜欢上他了后,江落的大脑瞬间被兴奋包裹,完全不再计较其他,满脑子只想着让恶鬼承认对他的喜欢,承认自己输得彻彻底底,裤衩也不留一件。他像是个诱惑唐僧吃肉的妖怪,只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连答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都不想要思考。 房间内响起了第二道巨响。 葛无尘和花狸迅速地冲进了房间,但他们只看到靠在墙上弯腰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的江落,却没有看到主人的身影。 他们正要询问江落,脑海里却突然传来的主人的声音。听完了命令之后,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葛无尘复杂地看了一眼江落,两人轻轻一跃,从再次破开的窗口中离开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 江落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等到最后腮帮子疼肚子也疼,他才扶住墙艰难地停住。 睡得太久,双腿有些发软,但这不影响江落的好心情,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想不到池尤他竟然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一楼传来了几声响动,连雪几个人的声音响起。 师兄? 江落咳了咳,擦掉眼角的泪,用力揉了揉脸,压下笑意,抬步往下走去,来了。 * 山顶。 暴风雨已经停了一天了。 满头白发,面容却年轻的宿命人轻轻抬手,从清澈得犹如一片镜面的水盆中拿起了一颗元天珠。 他的身后,微禾道长问道:大人,怎么样? 你的几个族人已经出去了,宿命人轻声道,他们很安全。 微禾道长松了一口气,连接紧绷了几天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宿命人拿过一旁的手帕,白色的睫毛垂下,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微禾道长又问道:那大人,他们几个 他的话被打断,宿命人仍然是缓和、温柔的语气,他道:他们下午就会到这。 微禾道长恭敬道:小子明白了。 这句话奇怪极了。 和宿命人俊美的容貌相比,微禾道长更像是年老辈分大的那一个人,但他对宿命人的态度,分明是后辈见过长辈的态度。 但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感到奇怪,微禾道长想了想,小心地道:这个叫江落的孩子,您觉得他会为我们对付池尤吗? 宿命人将手帕放下,连同元天珠也随意放在了一旁,他走到窗旁,看着满地的白雪和远处的风景,说话间好似也裹着冰雪的味道,他会的。 他笑了笑,却还似像神祇般遥不可及,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杀了池尤。 微禾道长看着桌上那枚透明的元天珠,面上有忧虑闪过。 宿命人忽然回过头,淡色如雪般的眼眸看向了他,好似知道微禾道长在想什么一般,他道:我很看好他。 那双不像是人的眼眸在盯着人时,同样会给别人带来不敢与其对视的打怵感,宿命人道:他或许会成为下一个我也说不定。 微禾道长一震,小子明白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