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膝盖。伤口的血还隐隐渗着,沾到了女孩的小腿上。宋沧忘记了自己的痛,连忙伸手想为她擦干净。女孩往后一退,松手,宋沧跌回草坪上,呆呆看她。 “脏死了。”她从小背包里拿出纸巾擦干净,皱眉看着那团纸,像看什么恶心东西,“你家里人呢?” 她比宋沧高半个头,讲话很有姐姐的派头,就是听起来很不客气,让因为受伤已经非常脆弱的宋沧愈发不想回答。他垂头不语,很快听见女孩啪嗒啪嗒跑开。 宋沧大吃一惊。他没料到这人居然见死不救——这是他从武侠片里学来的新词,整个班的男孩子女孩子,课间玩闹的时候都扮男侠女侠,一口一个替天行道、见死不救。女孩毕竟是他在这里碰上的第一个人,他不禁喊:“喂!” 女孩肩扛鱼竿,跑得飞快,根本没听见他细弱的呼喊。 眼泪本来已经止住,宋沧这下又哭了。他哭得比刚才还大声,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打着嗝停下,发现有人站在斜对面,正看着自己。 宋沧一下愣住。又是刚才那女孩,只不过……换了身衣服? 头发软软地披在肩上,头戴很大的草帽,一件及膝的浅绿色裙子,手里拿的不是鱼竿,而是一小袋红色的李子。她也同样眼睛溜圆,定定站在树荫下看大哭的宋沧,两人目光一对上,女孩先吓了一跳似的,慌乱地左右张望。 宋沧不哭了。他满脑袋莫名其妙:明明往那边跑,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为什么要换衣服帽子?他满是怨气地瞪那女孩子,女孩被他目光恐吓,本来已经很踟蹰,但看见他膝盖上的伤口,犹豫着慢吞吞蹭了过来。 “你好。”她怯生生说话,“你受伤了。” 宋沧声音还是一抽一抽的:“刚刚……刚刚你不是看过吗?”他越想越难过,她一定是嫌弃自己的血弄脏了皮肤,干脆回家换衣服。她一定是故意折回来,取笑自己。满心的悲伤和委屈,让宋沧扁着嘴巴哽咽了。 女孩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拿出酒精和棉花,要给宋沧的伤口消毒。宋沧缩了一下,大喊:“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立刻被什么戳了一下。回头便看见方才那凶巴巴的女孩正举着鱼竿,瞪圆了眼睛:“敢吼我妹妹,看我不打死你!” 宋沧愣了一会儿,看看前头,又看看身后。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孩,唯一能区分她们的只有衣服、帽子和发型。 宋沧不敢说话了,肩膀缩起,半天不吭声。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姐姐,他没好气地想:这个姐姐太凶了,谁都不愿意跟她做朋友的。 “姐,你拿错背包了。”两人交换了背包。姐姐接过酒精和棉花,毫不客气就往宋沧伤口上怼。宋沧连声惨叫,拼命挣扎,那高个子的女孩恶狠狠地压直他的腿:“外面很多细菌,它们都跑到你伤口里去了。你要是不消毒,细菌会吃掉你的腿。” 宋沧哭得打嗝,却不敢再动了。酒精棉花扫走伤口的细小脏东西,他咬着嘴唇哭。脾气很好的妹妹突然掏出个李子塞到他嘴巴里,他下意识拿起咬了一口。 “……呜呜,好酸。”他吃得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哭得更厉害了。 姐姐的背包里除了酒精棉花,还有绷带、胶带、棉签和一些宋沧看不懂的小药片。妹妹说那些都是给她准备的。她身体很不好,出门常常磕磕碰碰,要及时处理。 宋沧问了才知道,她俩都比自己大,只大两岁,在另一个学校上学。 学校的课程,妹妹只完整地上完了二年级。从三年级开始,她常常请假、住院,在医院和家里一呆就是大半个月,根本谈不上学习。 “学校比家里好玩。”宋沧说。 妹妹连连点头:“对呀。” 她站在宋沧身边踢石子,宋沧暗暗比较,发现两人个头差不多。最高的是正在江边钓鱼的姐姐,她一边钓鱼,一边回头看树荫下说话的两个人,目光很警惕。 “楠楠,你往里走!”她大声说,“不要晒到太阳!” 宋沧和妹妹都很听话地往里挪了一点儿。姐姐满意点头,继续垂钓。 “……能钓上来吗?”宋沧问。膝盖还隐隐地疼,但细菌被酒精消灭了,不会吃掉他的腿,他安心许多,可以开心跟新认识的朋友聊天了。 “我姐姐很会钓鱼的!”妹妹蹲在树根下,用小铲子在地里刨着什么。她很讲究,戴着口罩和一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