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唐若云反问。 纪瑶瑶这才放心了,开始解扣子。 雨停歇了有会儿,天上一轮晕月,被笼在云雾间,发不出什么亮光。 远处偶尔出来两声犬吠,清脆又嘹亮。 往回走的路上,纪瑶瑶忍不住开口了:老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明天,还是后天? 要不今晚就走吧,外婆她一个老人家,给咱们做饭也不方便,还得收拾铺床,太麻烦了。 可惜唐若云不为所动:怎么,忘记你来时夸下的海口了? 纪瑶瑶欲哭无泪,她也没想到幻想中的田园风光会是这种样子,早知道还不如把她扔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去。 行了。唐若云也知道自己这个朋友的德行,我还得呆上两三天,看看村里有没有需要资助的孩子,但你要是实在想走的话,明天一早我把你送到城里,你自己坐火车回去。 纪瑶瑶也想义正言辞地拒绝,证明她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可她实在是没办法待下去了,只讷讷点头:好。 于是,当天晚上纪瑶瑶心不在焉地吃过晚饭,便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人般躺上了床。 尽管林木外婆拿出的最新的被褥,可这些压在箱子里的被子沉甸甸的,又带着股湿意贴着肌肤,黏糊糊的叫纪瑶瑶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翻身,身下的木架床也跟着咯吱响,像是要垮架一般。 纪瑶瑶索性躺平,睁眼盯着黑暗,不停地告诉自己明天就可以走了,只熬一晚上就好,才昏昏沉沉睡去。 可睡梦中,纪瑶瑶又感觉到自己背上开始发痒。 一开始只是挠一下就好,但到了后面开始大片肿起来。 纪瑶瑶知道自己这是过敏发作了,可她也懒得管,更不想起床吃药,要不然就又睡不着了。 她翻了个身,将就着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纪瑶瑶是被唐若云叫醒的。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怎么睁也睁不开,纪瑶瑶只当是昨夜没睡好,没有多想:我们是要走了吗? 本来是。唐若云道,一脸不知还是该笑还是该严肃的表情,你的脸怎么了? 怎么了? 纪瑶瑶顺手摸起手机打开前摄像头。 顿时,小屋里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镜子里这个肿成猪头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纪瑶瑶难以置信地看着双颊肿得不能再肿,眼睛被挤得只剩一条缝的自己。 她这个样子,就像是网上那种被蜜蜂蛰过的土狗,呆呆傻傻,让人一看就想笑。 可当事人纪瑶瑶笑不出来,她欲哭无泪,说话也含糊不清:怎么办 行了,先别急着走,去看看医生吧。 纪瑶瑶以为唐若云说的看医生,怎么着也得是去个小医院,没想到她直接带着她来到村卫生所。 这样的卫生所,就是小小一间屋子,开在村里的小学旁,也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正是暑假,村小里很安静,纪瑶瑶用不着排队挂号,大夫询问了下二人的情况,一眼就诊断出问题来了:应该是过敏,输瓶葡萄糖就好了。 纪瑶瑶实在不想顶着这张脸让人观赏,她让唐若云回去忙自己的,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输液。 反正卫生所和林木家不远,唐若云要是有事,喊一声纪瑶瑶都能听得到。 等唐若云走后,昨晚没睡好的纪瑶瑶再度困意袭来,靠着墙也能睡过去。 纪瑶瑶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女生温和悦耳,虽然也是方言,但纪瑶瑶勉强听得懂:妈说家里的新鲜肉吃得差不多了,让你下次去镇上开会的时候割个十多斤回来。 给纪瑶瑶输液的那个医生边吃饭边答应她:要得,要瘦的还是五花肉? 纪瑶瑶这才注意到,空气里还有饭菜的香味,闻起来好像是青椒土豆丝炒肉。 炒菜的人手艺一定很好,青椒香而不呛鼻,纪瑶瑶忍不住嗅了嗅。 女生这才注意到她醒了,笑着同她打招呼:你醒了,现在好些了吗? 她看起来就像在和一个熟人打招呼,纪瑶瑶一时有点懵,只得点点头。 女生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叫方婷,是这所小学的老师,我和唐女士很早就认识了,刚才遇上她了,她说你是她的朋友。 难怪,村子里不是老人就是小孩,鲜少见得这样有光彩的年轻人。 纪瑶瑶笑着道:没什么,我好多了。 她又将目光移向那位村医,才注意到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看来应该是父女。 果然,方婷告诉她,她这是来给她父亲送饭。 说完,她担心纪瑶瑶无聊,将遥控器交给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