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誓不能违逆,否则要受因果所累,但是这心誓,也没有特指谁啊! 出嫁的只要是穆家的就行! 于是这轿子里面的新嫁娘,根本不是心誓应该应誓的穆家大小姐穆婉然。 而是穆家一个八竿子都够不到的旁支,一条在穆家根本上不去台面的小杂鱼——穆晴岚。 穆家拘禁了新嫁娘穆晴岚那眼瞎的母亲,美其名曰给她母亲治病,以此胁迫,是给硬“押”上这花轿的,实在是个可怜的。 一路上新嫁娘不吃不喝不下车,显然是心灰意冷到极致。 不过和寒碜的迎亲仪仗,如丧考妣的迎亲队伍截然不同的是——轿子里的新嫁娘一路盛装,盖头下桃腮粉面,唇红齿白,眼角眉梢挂着任谁看了一眼都会跟着笑起来的喜意,一双唇角快要勾到耳根了。 从“被押”上这轿子开始,一路上三天半了,睡觉都算上,新娘子这嘴角就没有压下来过。 要不是怕笑出声别人会觉得她疯了,穆晴岚真的恨不得放声大笑。 替嫁的人是她男神,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伸手砸了下婚车,很轻,带着嗔意,这茭牛车属实是太慢了! 这都晃晃悠悠三天半了,竟然还没到地儿,她恨不得甩开婚车自己跑上北松山,好快点见到她的新郎。 想起曾经到穆家参加穆家家主生辰宴的霍珏,那还是十年前,霍珏背着重剑端坐正厅,穆晴岚当初进不得宴会厅,只好假扮婢女,混到他身边去倒酒布菜。 少年眉目飞扬,却气质沉敛,面容如冰雕雪塑,席间一口东西也没有碰,但是坐在那里就赏心悦目的像一尊白玉神像。 他甚至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让穆晴岚魂牵梦萦。 穆晴岚陷入回忆,嘴角笑容又扩大一些,“嘿”地泄露了一声轻声地笑,小心肝儿一阵乒乓乱跳,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手动把忘形的嘴角拉平。 揉了揉脸,她把盖头掀起一些,一只手按住了自己心口,告诫自己要庄重,要温婉,就像她没上婚车之前,要装的不情愿一样。 然后慢慢伸出纤白的手指,把婚车的车窗推开了一点点,仰头望向了北松山。 北松山的大阵如同挽住泼天海浪的白练,将风雪极寒,全部都隔绝在了人间的另一头。远远看去,揽住风雪的大阵仿若大片的积雨云,有种黑云压城的壮丽和压迫感。 剑修素来擅长苦修,也只有苦修,能够让剑修在极端的环境之下,身剑合一,悟问道心,终成灵盾。 因此凡是北松山出来的剑修,身上都带着霜雪的清寒味道,但是穆晴岚觉得霍珏不一样。 他的味道很特殊,究竟哪里特殊,穆晴岚也无法形容,反正就让人恨不得搂进怀里,好生搓揉一番。 当然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在你眼中就是独一无二的。 接下来的路程,穆晴岚抱着这种马上嫁给心上人的美好心情,进了北松山的大阵。 寒凉的风雪顺着马车的缝隙卷入婚车,无孔不入的寒冷让马车外随车的弟子都受不住,开始添衣服了。 但是只穿单薄嫁衣的穆晴岚,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 “穆小姐,进了北松山了,风雪寒凉,加件衣服吧,再走个一天左右,就到天元剑派了,到时候进了山就好了,剑派之中有阻隔风雪的大阵。”随车的侍从敲了敲车门,然后塞进来了一件狐皮大氅。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