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杳的眼神在两件几乎完全一样的灰色长袍间移动了下,跟着疑惑道:“我想,这三十万年中我一定错过了好多。” 峒箫的眼角微微眯了下,相处了那般长的时间,他竟然没有发现他就是佛君,他侧头看看张潇晗,张潇晗从上一次分手之前就冷静得不像是张潇晗,到现在他仍没有在张潇晗的脸上看到任何失态。 张潇晗确实没有失态,虽然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这位佛君的身上,一直一直,直到佛君也站在他们的面前,四个人站在了四个方位,直到佛君收敛了身上的金光,直到他的面容清晰得一如既往。 “好久不见。”张潇晗终于开口了,可一开口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停顿了下接着道,“我该称呼你木槿?还是佛君?” 千杳的嘴角向上勾了勾,眼神在张潇晗和木槿之间逡巡着,木槿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直,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好像在心中轻微地叹息声才道:“我一直是木槿,直到我收回了佛族的传承,解开了封印,于是,我亦是佛君。” 阳光从天空垂直地落下来,炙热而明亮,可落在张潇晗的身上,却驱散不了内心日渐升起的寒冷,她看着木槿,这个昔日曾一同大笑的同门修士,只觉过往的一切好像清晰而又模糊,遥远又近在眼前。 “木槿呢?”木槿明明就在眼前,她却不由开口问道,声音那么轻,好像担心惊扰了谁一般,峒箫的眼神里出现一抹担忧,然后冷冷地望着千杳,千杳扬扬眉毛,好像明白了什么。 “潇晗……”木槿道。 “木槿呢?”张潇晗紧逼着重复了一句,语气不由强硬了一分。 木槿凝视着张潇晗,无言以对。 木槿与佛君不可同时存在,如果他是木槿,就不能是佛君,如果他是佛君,亦不能说自己是木槿,可他明明既是木槿,也是佛君。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传送阵旁,你看着我只有好奇。”木槿缓缓道,“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我不会再去找你,我宁肯没有过那些快乐时光。” “所以,你也是想要……”对着木槿这张面孔,张潇晗无法说出双修、祭炼、吞噬,任何可以终结他们彼此的词汇。 “是的,你一直想要的。”张潇晗闭了下眼睛,她无法忘记她一次次拒绝,也分辨不出提出要求的是木槿,还是佛君。 “哪怕你那时候仍然是木槿,你的骨子里,封印在身体内的,仍然是对成王的渴望。”张潇晗张开眼睛,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澈与清明。 “是的,每一位帝子的身体内,都有着成为帝君的信念,哪怕是不知不觉中,我亦不知道会在这样情况下与你再次相遇,也不知道还会见到故人。”木槿的视线才慢慢从张潇晗的身上移开,“峒箫,久违了。” “堂堂佛君,竟然也在人族的逼迫下放弃了传承隐匿在人界,呵呵,呵呵,每一世你都要这么散去全部的修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