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交流会自然主要重在“交流”二字,可不是什么书画比赛。 但这也就是明面上如此,暗地里,不是比赛胜似比赛,或是“比较”的说法更为贴切。 ——画家们于雅舍会馆作画时,客人们行动观赏,倘若这一桌围着的人多,言语赞赏不绝,可不就是因为画的好,人们才会被吸引过去,继而夸奖。 如果这人在作画时身边没人去看,那就无需再多说,可以深感丢人了。 慕书垣带着弟弟妹妹到时,慕书玉正选了一处位置,准备作画。 见到慕书垣三人,慕书玉笑着对慕姝芸挥了挥手,算是打声招呼。 慕姝芸则略微低头回礼兄长。 慕书垣和慕书谦转头看妹妹,面上皆不禁流露出一两分疑惑来,慕书垣道:“他怎么对着你笑?” 慕姝芸:“既是兄长,有何不可对着我这妹妹笑一笑?二哥这话问的,倒叫姝芸不解了。” 慕书谦:“可既是兄长,那他为什么不对着我和二哥也笑一笑?他忽视我们两个了。” “对啊没错,慕书玉他区别对待。”慕书垣点头认同说道。 “原来二哥三哥想让兄长对你们也笑一笑,不若妹妹现在过去与兄长明说,这点小要求,兄长自会满足你们的。”慕姝芸说完便要抬脚走过去。 慕书垣见状,急忙拉住妹妹的胳膊,道:“好芸娘,别过去了,咱们还是先看画吧。” 真是惹不起这妹妹。 慕书谦也跟着点头,他才不过去叫一声兄长呢。 慕姝芸:“那二哥三哥接下来可要好好的。” “好好好,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姝芸闻言,淡淡一笑。 尹道元并没有站在慕书玉的身边,而是与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起坐在矮榻上,品品茶聊聊天,姿势自在。 好友不禁问道:“道元,这么悠闲和我坐在这里喝茶,你不用去看看你的学生画的如何吗?” 若有不好、不仔细的地方还可以顺手指点一下,提醒提醒他。 尹道元:“不需要,书玉这孩子完全让人放心,一会儿等他画的差不多后,我们再过去看,好叫你也欣赏一番我学生的画作。” 好友顿时笑起,点头说:“行行,那我可期待着了。” 慕书玉此时安安静静地作画。 那些被邀请而来的客人们则时不时在雅舍会馆里走动,来回观赏大家的画作,累时便会坐下休息,彼此交谈。 或者也取来笔墨,有兴致的话则会自己也画几笔看看。 陆才盛来观赏慕书玉的画作。 “竟是没用宣纸作画?”陆才盛看了眼承载画作的材质,不由地开口问道:“这是绢,可是江南一带盛产的雪绢?” 雪绢是绢的一种,以轻薄透亮闻名,手在绢下,可被透出来。 其质地紧密、绢面则细节光滑、很是平整,色泽看起来白皙柔和,也有清冷如雪之感,是以才被取名为雪绢。 雪绢适合裁剪做外罩纱衣,也经常被画家们拿来作画使用,产自于江南,是南方极为有名的一种绢。 但如果是以这种绢来作画,那么,势必要对画家的技法要求很高。 因为绢毕竟不同于宣纸作画,宣纸润墨性极强,可绢却是丝织物,再怎么光滑平整,于微小处也是有纹路存在的。 更何况,雪绢轻薄透亮,墨滴染上去,会稍微的晕开一点,墨重的话更会透过雪绢。 所以,当画家使用雪绢作画时就要格外注意和小心。 因为这对一个画家来讲,不仅考验技法,还检验画家的提笔掌控力道的能力,轻了不行、重了自然也不行。 有些画家就喜欢体验高难度的作画。 雪绢虽然对使用者的要求高,但却并不妨碍依然有人热爱尝试。 听见耳边的问话,慕书玉抬起头一看,又是熟人,于是,她先撂下作画用的笔,对陆才盛说:“回大人,是雪绢,一别五年,大人安好。” 陆才盛笑道:“还记得本官?” 慕书玉:“是,大人风采依旧,学生记得很清楚。” “哈哈伶牙俐齿,好好画吧,本官只是随便看看,不耽误你作画了。”说罢,陆才盛便背着手去别处转悠。 慕书玉转头继续安静画画。 慕书垣兄妹三人已经在雅舍会馆里差不多转了一圈,就连蔺海的身边都去过了,但却一直没有停留在慕书玉的画桌前。 这会儿,慕姝芸径直走了过去,慕书垣和慕书谦见状,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慕书玉画的是一幅山水画,正是尹道元那种下笔雄健豪放、纵横自如的风格,偏写意画风。 笔触简略精练,山水秀色呈现崭绝峥嵘之势,重峦绝壁之景。 写意山水最妙,神韵皆备,颇受画家们推崇,是以,山水画多是写意,倒不怎么叫人意外。 慕书玉此刻正是完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