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霍锐承和秦澍都是武举出身,便显得他这文官弱不禁风? 想到柔弱之类的形容,他不由自主悄悄觑向默不作声的元礼。 元礼换下官服后,只穿了一身水色长衫,五官自带的阴柔之美越发彰显。 他步态悠闲,此际双目眺望远方,抿着的唇如有笑意。 秦澍随霍睿言的目光扫向元礼,停留须臾,微带审视。 霍睿言暗觉奇怪,按理说,这两人在御前碰面的机会多得是…… 秦澍不经意将目光收回,薄唇勾笑:“元医官今日穿私服,予人一股柔和之感……” 他话说了一半,顿了顿,突然扭头冲霍睿言一笑,悄声道:“若是穿上小娘子的衣裳,定能以假乱真。” 此言嗓音不大,但宋鸣珂、元礼和余桐皆听得一清二楚。 宋鸣珂与余桐的第一反应是偷笑,毕竟二人偶尔见元礼冒充女子前去为宋显琛诊治,的确“以假乱真”。 霍睿言和元礼脸上同时变色。 他们丝毫没忘记,去年七月中旬,元礼赶来报信,提出让霍睿言派人南下接应赵国公一案的重要证人时,恰恰被刚搬去定远侯府的秦澍撞了个正着! 当时秦澍仅凭窗上的投影,断定“丫鬟”趴在霍睿言身上亲他,为此嘲笑了许久,直至确认府上不存在一位“成熟妖媚,玲珑浮凸”的丫鬟,这话题才没再重提。 此事原本早已翻篇,谁料今儿霍睿言与元礼同时出现。 元礼装扮技巧再纯属,终归残留三分影子。 秦澍这句话看似口没遮拦,摆明已瞧出了端倪。 霍睿言有时候真恨,恨自家师兄武功高强,外加火眼金睛与强大的记忆力。 “师兄,玩笑不能随便乱开!”他极力保持镇静,先是睨了秦澍一眼,再转头向元礼歉然一笑。 元礼迅速恢复淡淡的神色,“无妨,不止秦大人这般说。” 宋鸣珂原是觉得,此前霍锐承、秦澍二人与元礼起了冲,外加霍睿言素来对元礼态度微妙,难得私下外出游玩,干脆让几名心腹熟悉,以便和解。 但秦澍突如其来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她生怕元礼记起以前的不愉快,又无法呵斥秦澍,只得故作轻松:“元医官不比习武之人,走得慢了些,你们可别欺负他!” 说罢,她拉了元礼,逐一询问道旁的花草名称,给足颜面。 元礼知无不答,维持惯有的恭敬从容,像是没将方才的玩笑放心上。 霍睿言见宋鸣珂“独宠”元礼,暗搓搓酿起了陈年老醋。 这四年来,元礼之所以未听从背后神秘势力的命令去毒害宋鸣珂,一则他有医者的操守,二则他心里装着这柔韧的小丫头。 元礼与宋鸣珂处于君臣、兄妹、男女之间一种玄妙难言的关系,时时刻刻维护她,让霍睿言悲喜交加。 霍睿言从未忘却,宋鸣珂待元礼推心置腹,而今连秦澍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竟独独将他这二表哥“蒙在鼓里”。 怄得他要发疯了。 五人往九曲回桥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桥边停了几辆马车,多为黑楠或香木打造的车身,且有昂贵丝绸所装裹,一眼知是富贵人家的车驾。 霍睿言暗忖,该不会遇到熟人吧? 五人先后踏上白色岩石砌成的桥面,离湖心六角亭尚有七八丈,忽见亭柱间人影晃动,惊呼声起,竟像是有人在斗殴! “怎么回事?”宋鸣珂步子一凝。 “我去瞅瞅!” 霍睿言朝秦澍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护驾,随即飞身踏上桥栏,足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