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您闲聊时提及,长公主赴牡丹游园会那日崴了脚……您的态度颇为微妙。我留心观察,加以印证,便能寻获蛛丝马迹。” 宋鸣珂心头寒气腾冒,深觉四肢百骸冷若坚冰,连声音都散发凉意:“你既已知晓,有否对旁人宣扬?” 秦澍默然摇头,片晌后方道:“这些都是我自个儿猜测,事关重大,怎敢随意宣之于口?” “在霍家兄弟跟前,也未曾提及?” “没有,”他平静与她对视,桃花眸中潋滟起无从遮掩的温柔,“我……我感念您的提携,也猜出你们兄妹的情非得已。若不是适才事发突然,我一时没了主意,说不准……会继续装作没留意。” 宋鸣珂抬眸,细察他的轮廓,透着一如既往的清朗正直,与前世印象愈加重合。 莫名地,她鼻子泛起酸涩。 哪怕际遇变了,上辈子的磨难不复存在,但有些人,有些心意,似乎未曾改变过。 “你且当毫不知情,”她话音软了三分,“只要你尽忠职守,往后该有的前程富贵,一样不会少。” 秦澍拉开的唇角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陛下,臣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荣华富……臣只想为国效力。” “你已知晓我是何人,不必浪费唇舌去说冠冕堂皇之言。” “我……”秦澍垂首而立,“陛下,臣考武举,既想建功立业,获得认可,也是为了寻找归属感。” 宋鸣珂抿了抿唇:“何谓归属感?” 秦澍摩挲双手,艰难开了口:“我……其实是一名私生子。” 见她无轻蔑神色,他低声道出成长中鲜为人知的秘辛:“我虽生江南望族、商贾世家,可越是显赫的世家,越要饱受冷眼,因此……我早早被送到山上习武,学成后行走江湖,远离是非。” 宋鸣珂唇角勾了勾:“这些,朕早已派人查过了。你家族做的是茶叶生意,你五岁学艺,十六岁下山,刀剑皆擅长,曾于长江急流沉船事故中,以一己之力救下货船上的十七口人,因而名声鹊起; “后又在湖北的土匪作乱中路见不平,救了一对母子,且孤身犯险,潜入山寨,拿下首领,送交官府……还有……” “陛下,”秦澍讪笑道,“都是小事,没想到,您居然打听得一清二楚。也对……您指定让我去考试,自是对我的出身和经历了如指掌。” 宋鸣珂垂眸一笑,即便实情并非如此,她也懒得否认。 留下他,为的是报前生出手相救之恩。 但她深刻体悟,许多事,会因她重生掌政而改变。因此,在秦澍殿试前,她让密探南行彻查,再三考量其为人品性,认为此人无害,方加以重用。 山风摇曳绿荫,打破须臾静谧,秦澍柔声问:“冷不冷?咱们回去换身衣裳?” 宋鸣珂猛然记起,自己全身湿透,罩着他宽松的外袍,已是狼狈不堪,更别提外袍在激烈打斗中被划破了好几处。 而秦澍身为御前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只穿着素白中衣……肩背处受了点轻伤,染了两处血迹。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躲在林子里说悄悄话?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她不是男子! 后知后觉的宋鸣珂满脸绯红,倒退半步,怒目睨视他,狠声道:“记得你答应过的……绝不告诉任何人!” “是!”秦澍被她突如其来发狠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实在不成,我发誓——我要是对不知情者透露此事,天打雷劈!” “呿!”宋鸣珂瞪眼道,“你敢说,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您就是天!” 分明是句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