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升阳脊背已然汗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凡有一丝办法,他又何至于在大殿上受辱。 只是那税银丢得实在太过蹊跷,根本无从查起。 广德帝见他不动,怒道:“怎么着!为何不领旨谢恩!” “皇上,臣已经将吉江乃至临近两布政司的查案好手全都请来了,只是他们全都束手无策。 据押送的金吾卫说,当时天生黑风,接着众人就都晕倒了,等再醒来时,地上只剩下空箱子,税银不翼而飞。 此等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臣恳请陛下派镇妖司大司命出手,或许可以查到。” 广德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道:“你以为朕和你一样愚蠢吗! 镇妖司那边早就去看过了!” “这……” “愚蠢至极,来人,将这蠢货拉出去砍了!” 见场面僵持住,礼部尚书傅大人道:“皇上,税银已丢,现在杀了张大人也是无用,不如赶紧选派得力人手,找回税银。” 广德帝稍稍冷静了一下,“爱卿有何人选?” 傅大人道:“刑部侍郎蔡文举极擅断案,或可派他去试试。” 蔡文举听了,立即汗如雨下,出班道:“皇上,臣所擅长的乃是民间案件,对这等神神鬼鬼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 倒是前任刑部尚书白大人之子白玉峰,博闻能断,或可让他试试。” 广德帝点点头,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胡谦呢!胡谦现在在什么地方?” 蔡文举等人一阵尴尬,纷纷望向张升阳。 广德帝瞪着他道:“快说!” 张沈阳道:“胡谦私吞税银火耗,狂妄自大……已被皇上下旨罢免。” 广德帝道:“有这样的事?”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傅大人眼睛一转,跪地道:“皇上,胡谦为人正直,之前屡破奇案,且颇通鬼神之术,若真是贪财,必然有诸多手段,有何必去贪税银火耗。 想必是有人恶意中伤,蒙蔽圣听。 如今情况危急,只怕非此人不能破案,臣恳请皇上清除奸佞,起用此人,以求速速破案。 要不然军饷短缺,军需不足,只怕社稷不稳啊!” 广德帝喜道:“傅爱卿真可谓是国之栋梁,说得好! 先前是谁参奏胡谦来着?” 张升阳颤颤巍巍道:“是按察使方亭和现郭北县知县贺磊。” 广德帝点点头,“方亭、贺磊二人诬告忠良,发往西北充军,即便战死在关外,也不得入关。 胡谦官复原职,加授承事郎,责命全力追查税银失窃一案。” 等圣旨到的时候,胡谦仍在和沈玉珍几人说笑。 听闻圣旨传来,贺磊还以为又是对胡谦的追查,乐呵呵地站在廊下。 传旨的锦衣卫见了,高声道:“郭北县胡谦、贺磊听旨。” 贺磊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跪在下面。 胡谦心中已经大概有了计较,听锦衣卫念完圣旨,不由皱了皱眉头。 急用的时候就说点好的,随便拿过来用,用不到的时候就全然忘了之前的功绩,想贬斥就贬斥。 前次胡不同去求情,竟然还被推得摔断了腿。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