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说着拜年的话,游七迎着赵昊往里走。 刚进了前院,修修们便迎了出来,大小舅子笑嘻嘻的给他拜年,然后讨要红包。 赵昊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六个沉甸甸的大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是一沓簇新的红色白银票,都是一百张,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张敬修跟赵昊同岁,没想到自己也有,顿时十分开心,直说爹妈闺女生太少了…… “哥,你瞎说什么!”一声娇嗔从月亮门内响起。 赵昊循声望去,便见小竹子穿一身浅金桃红二色的撒花褙子,外罩大红的海龙斗篷。就连露出的中衣都是朱砂色的。映衬着她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愈加如明珠、似美玉,明艳不可逼视,自有暗香袭人…… “哈哈,姐夫看傻了。”懋修允修几个便起哄开了。“姐姐打扮的像新娘子!” “都皮痒了是吧?”张筱菁羞红了脸,呵斥起几个小弟弟来 她就知道自己这时候迎出来,会被兄弟们笑话。可她就是想在这新年的第一天,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啊。 赵昊眼前一亮,小竹子出落的愈发娇艳欲滴了,让他终于有些期待今年的婚礼了呢。 张筱菁心里美滋滋,面上娇滴滴的上前,也向赵昊道个万福,然后忍着羞意,按照此时的风俗,将一个绣着翠竹的荷包,悬在他腰间的蓝丝绦上。 然后向他伸出柔荑般的小手。 “发什么呆啊,快点啊?”大小舅子们便起哄道。 “这,合适吗?”赵公子不禁有些臊得慌。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大舅子笑道。 赵昊便弯下腰,伸出右手,握住筱菁的手,然后轻轻吻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小竹子登时面似火烧,耳根都变成了粉色,想要抽手却又舍不得。 哎呦,羞死了人…… 修修们也亢奋的起哄开了,嗣修还捂住了允修的眼。 “别看,会长针眼的!” “妹夫,你会错意了,我妹妹是要红包啊!”张敬修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不害臊,怪不得……” 后面半句‘怪不得能一下娶那么多老婆’,他没敢说出口。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敢得罪财神爷啊。 “哦,是红包啊。”赵昊讪讪一笑,赶紧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包奉上。 张家兄弟只见这红包又轻又薄,筱菁还得了宝贝似的贴身收起来,小允修不禁替姐姐鸣不平。待到大哥领着姐夫进去后堂,他小声嘟囔道:“追到手就抠门起来了。” “你懂什么,那是姐夫写给姐姐的情诗。”懋修弹了他脑壳一下道:“姐夫的诗,可是一字千金,京中的名妓还苦求不得呢。” “瞎说什么!”嗣修又弹了懋修的脑壳一下道:“怎么能把姐姐那些人并列!” “哦……”懋修委屈的捂着脑袋。 “姐姐哪有她们的才貌和名气……”却听嗣修一脸神往道。 可见这年代社会对名妓的追捧,真真到了畸形的程度啊…… “真想知道人间惆怅客,又有什么新作啊?”懋修也一脸神往。 “省省吧,情诗嘛,肯定是怎么肉麻怎么来,姐姐怎么能给你看?”嗣修打击他道。 “唉……”懋修失望的点点头道:“也是。” ~~ 张府正堂中,设着格调高雅的岁朝清供。所谓‘岁朝清供’,是文人过年的一种意趣。 何谓‘岁朝’,就是一年的开头。古人将新年第一天称作‘三朝’,即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 何谓‘清供’,就是一种以插花为主体的环境艺术,供奉的自然是冬末春初的花卉,除了梅花外,还有菊花、文竹、水仙、山茶之类,所用器皿无不考究非常。所配物件更是繁多,有瓜果,有文玩,有古董,有书画,参差列于案头,营造出一种格调高雅的节日气氛。 张居正与顾氏端坐在清供前的紫檀方桌左右,那威严富贵的样子,真让赵昊想给他们喀嚓照张相。 赵公子便跪在堂下结结实实的磕了头,小嘴抹了蜜似的,给岳父岳母拜了年。顾氏便笑着给他两个红包,叫他快起来用饭。 赵昊偷眼去瞧岳父,只见张居正一身居家的湖绸道袍,头发用碧玉簪子挽起,打扮的十分闲适,却板着个脸就跟自己拐跑他闺女似的。 张家是书香门第,讲究寝不言食不语,一大桌子十口人吃饭,居然一点说话声都没有。 吃完饭,张居正拿起帕子擦擦嘴,看赵昊一眼,便往书房走去。 赵昊心叫不好,却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