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照片收进了衣兜。 床上的女人,嘴唇嗡动,似乎想要出什么声音。 但她毫无力气,双目失神地看着屋顶,嗡动的嘴唇里吃力地出什么声音。 更像是气音。 厉泽深凑过去,认真听了一会儿,终于听清了。 身形不由得一僵,声音尽量放轻,弯腰凑近了床上的女人,轻声叫了一声,“妈?” 蒋玉涵不动,但眼珠子似乎转了一下。 厉泽深再轻轻叫了一声,“妈?” 哪知这一声,蒋玉涵忽然瞪大了眼睛,吃力地挣扎起来。 厉泽深见此,赶紧按住蒋玉涵,而床上的蒋玉涵只顾奋力挣扎,呜呜呜地出悲呛的叫唤的声音,却说不清楚话。 护士见此,赶紧上前,“厉先生,请你先出去。” 厉泽深无法,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了,他立刻起身出门,门外等着的护士顷刻便涌了进来,房间的门被关上,只在门上,留了个被同样被铁杆挡住的玻璃窗,厉泽深站在门外,就着玻璃窗往门内看,蒋玉涵在床上挣扎,护士正在安抚她。 一根注射剂注入她的手臂,镇定剂最终让她安静了下来。 直到,她终于毫无意识地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彻底安静了下去。 鱼贯而进的护士们,再次鱼贯而出,厉泽深这才重新进门,颓然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容神苍老的女人,她明明才四十多岁,应该像外面的那些豪门圈里的贵妇人一样,过得精致优雅,可如今,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妪。 蒋玉涵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不得不这样,她起病来,六亲不认,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又跟个正常人一样,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厉泽深几次想要将她带离这个地方,蒋玉涵清醒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愿意,若是不清醒的时候,更加不能带走。 看着床上苍老的女人,厉泽深不知道,她这样活着,是痛苦,还是还有那么一丝清醒时候的快活。 女护士再次从外面进来,轻声对厉泽深说,“厉先生,您要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么?” 厉泽深动了动,这会儿才觉察到身上的疼痛,给蒋玉涵盖好了被角,这才静静地走出去。 * 郁知意回到家之后,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药箱。 她提着药箱,站在霍纪寒的面前,“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霍纪寒一愣,继而低头稍稍抿唇,倒也不怎么挣扎,非常干净利落地脱了上衣。 其实没受什么伤,被厉泽深打了一拳而已,他避开了要害部位,只在腹部留下一块不深不浅的淤青。 郁知意看见了,眉头不由得皱起,轻轻碰了一下,“疼不疼?” 霍纪寒摇头,郁知意沉默了一会儿,不声不响地将药水拿出来,用棉签沾了一些,轻轻涂在霍纪寒的伤口上。 她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霍纪寒,但还是感觉到霍纪寒腹部的肌肉变得僵硬。 郁知意动作一顿,心疼地仰头看着霍纪寒,“很疼么?” 霍纪寒的声音,瞬间变得非常低哑,黑眸里积蓄了郁知意看得懂的情绪,“不疼。” 郁知意低头,不由得轻轻咬了咬唇,不由得小声咕哝一声,“擦药呢,你怎么……” 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 霍纪寒眼里划过一丝懊恼,他也不想这样,但郁知意一接近,有些情绪就会控制不住,他能怎么办? 他也不想让知知觉得自己是“禽兽”啊。 等到郁知意擦完药之后,霍纪寒的身行依旧非常僵硬,郁知意原本在蹲在霍纪寒的前边,盖上盖子,轻轻说了一句,“好了。” 霍纪寒一直垂眸看着她的顶,这时候,忽然说,“知知,我有些疼。” “疼?”擦药的时候不疼,怎么擦完药反而疼了,“是不是伤到里边了,要不要去看一下?”郁知意着急了。 说罢,放下手里的药瓶,拿了霍纪寒的衬衫,“我们去医院看看。” 霍纪寒却忽然扯住她,郁知意不明所以,直到再看他幽深的眼眸,才忽然反应了过来。 她还没怎么反应,忽的被霍纪寒一拽,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 霍纪寒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原先红印已经不见了,可他还记得,不由分说地便吻了上去。 郁知意害怕碰到霍纪寒的伤口,躲开,“你还伤着。” 霍纪寒不由分说,稍稍一用力,抓住了郁知意的手,依旧流连在她的下巴,声音带着些固执,“这样就没事了。” 霍二少用了两秒钟的时间,确定自己没办法解决一些事情,只能做“禽兽”了。 * 霍氏集团,霍纪寒的办公室。 赵宇从外面进来,声音恭敬,“二少。” 霍纪寒手指敲着桌面,沉思道,“厉泽深和姓蒋的有什么关系?” 赵宇愣了一下,而后脑子里稍稍搜索,便说,“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