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他们班的任何一个人,但在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却觉得她格外地眼熟,不说脸颊上那一颗标志性的黑痣好了,那双看起来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眼睛,也彷彿让我有种下一秒就要想起什么的错觉。 难道也是之前跟我起过争执的人吗?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这范围也太太太广了。 「你等等轻松打就好了,我没想到竟然第一轮就对上了籤王……」康乐用安慰的语气替我做好了要输的心理准备,「跟你比赛的这个殷紫棋,是学校羽球队的主将,据说她爸爸还是学校田径队的教练……他们家生来应该就很擅长运动吧。」 虽然我早就做好了输球的准备,可是既然对方是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如果不认真打的话,岂不是会输得更难看? 但是,不想丢脸是一回事,可对方的球击向的位置太过于刁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明根据我每一次回击时站的位置,她理论上有更多刁难的角度可以让我措手不及,但几乎每一次,只要有机会的时候,她的球都会击向我这一侧球场正中间积满了雨水的大窟窿。 我虽然每一次都告诉自己不要追上去、放过这颗球就好了,但如果我每一次都放掉的话,我最后岂不就相当于站在原地不动任她打? 那么没有运动家精神又丢脸的事情,我根本做不出来! 所以就只能在她每一次将球击向水漥的时候,冒着随时都有可能失去重心跌跤的风险,将球一次次打回去,但却也有几次不小心轻拐到了脚。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比赛叫停,可还来不及让我思索,殷紫棋下一颗球便往同一处的水漥击去,而我依旧下意识地跨步过去—— 本以为我这次能向前几次一样惊险地将球救起,但哪里知道,我这一次的幸运值,终于用光了。 我一脚踩到了那个水漥的中心,向前一滑,我从没遇过更不用说排演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脑子转都还来不及转,当下便直接伸出了没拿着球拍的左手撑地。 接下来的痛觉我太熟悉了,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和我国中时被讨厌我的女生推下楼梯、骨折的那一次痛觉,根本一模一样! 痛楚从撞击到的地方蔓延到我整个上肢,浸渐啃蚀了我全身,儘管早就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痛苦了,我却还是痛得冒汗发颤,面色狰狞地紧咬着唇,在涣散的目光中,隐隐约约看见了校内的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快速朝我移来。 偏偏这时候的雨势又从毛毛雨转换成更轰轰烈烈的大雨倾盆,而殷紫棋在校护前来之前,刻意经过了我这里。 我原以为我可能要耗些力气反过来安抚她的懺悔和自疚,但怎么想也没想到,她竟然问了我:「你是不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孰悉?」 这种感觉?是指骨折的痛觉吗?我国中时经歷过一遍,当然不是第一次的陌生,但是…… 我还想多盯着殷紫棋一眼试图去确认些什么,但视线所及的范围,却迅速被前来的医护人员跟那片大面积的橘黄色担架侵占。 校护将我疑似骨折的左手臂以夹板固定,我攫紧大腿肉试图分缓疼痛,眉间紧紧皱着,而当我再次抬眼,便换成了安宰彦出现在我面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