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哈德逊大厦的顶层公寓,直线距离不过四米,可是当荆夏走进楼下的保镖宿舍时,还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世界的差距。 除开像维托这样常年跟在霍楚沉身边,能真正近身的人以外,所有的保镖都是两人一间,共用厕所和浴室。 考虑到荆夏是个女的,维托单独给她辟了一个小隔间。 好的是独立卫浴,不好的是空间实在逼仄。 “这儿。” 维托吊儿郎当地推开门,把单人床上覆盖的遮灰布扯开往旁边地上一扔。 飞扬的细尘扑了漫天,呛得两人都咳嗽起来。 “这里以前是给女佣住的,后来老板让保镖搬进来,女佣就出去了,”他扬着下巴拍了拍手上的灰,懒洋洋地道:“以后你就住这里。” 荆夏依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没应他,只把手里的东西往床上一扔,就开始检查门窗的锁。 维托呲笑,凑近了荆夏,故意恐吓她道:“对!记得把门窗都锁好,外面那些男人的德行你是见过的,小心晚上他们偷偷闯进来,把你嗷呜!!!” 说完还张开五指,做出个猛虎扑食的表情。 荆夏站着,不闪不避,只是蹙了蹙眉,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他。 “……”维托突然觉得这样的眼神很是熟悉。 虽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那种阴沉沉、凉飕飕的感觉令他心虚,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把枪指向他,像切西瓜一样地爆掉他的头…… 于是他强装镇定地收回了手,干咳两声,出门左转,一溜烟儿地去了叁楼的书房。 霍楚沉正在开视频会议,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声线低沉而优缓。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维托,而后摁断了通话。 “好了?”霍楚沉问。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维托却听出点郁结的情绪。 “好了,”维托点头,“最里面那间,一直空着,积灰都够她扫一会儿,嘿嘿……” 霍楚沉不说话,原本落在桌面文件的眼睛看过来,眉心褶出几分不耐烦。 “我问的是明天南诺的事。” “……”维托一噎,又慌忙改口道:“特助那边都安排好了,警局、州政府,都有人接应,会统一口径是黑手党内斗。” “嗯,”霍楚沉淡声应着,目光又落回桌面。 维托咽了咽口水,转身想走,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你刚才说最里面那间?” “哈?”维托愣了愣,反应过来霍楚沉是在问荆夏,赶忙点头说是。 对面的人依旧漫不经心,头也不抬地问了句,“安全吗?” “安全,”维托笑道:“再说她那个身手,我反而担心楼下那帮男人可能会不安……” 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霍楚沉阴着脸看他,维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袭遍全身,他终于想起来,刚才荆夏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因为,那不就是老板对他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眼神吗?! 只是直到维托耷拉个脑袋退出霍楚沉的书房,他也没想明白——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的? * 次日,温斯科特的滨海教堂外,天空乌云乍起,低垂的云幕预示着一场将至的暴雨。 南诺家族的人都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西装,聚集在教堂外面。 与霍楚沉叁番五次的较量里,他们损失惨重,就连今天的送丧队伍都是叁叁两两,再也不见五大黑手党之首的霸气。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大老板南诺,满脸的倦意连鼻梁上的墨镜也遮不住。 他弟弟的尸体是装在一个巨大的礼品盒里被送回来的,就放在南诺庄园的门口。 淡粉色的缎带,梦幻又温馨。 但整个纽约都知道,这样绅士又贴心的“贺礼”,是独属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