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桓熙战甲破烂浑身浴血,握刀的手因脱力而微微颤抖。他气喘吁吁,看着佟小虎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鲁啸林,而另一个站着的士兵乔世忠则一屁股坐在了一名铁勒士兵的尸体上,精疲力尽。 他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就提着刀开始巡视战场,做鲁啸林他们曾经做过的事,看到还没断气的铁勒士兵,就补上一刀,看到还有呼吸的同袍,就把他从尸堆里拖出来。 做这些事时,他的心里就像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曹三刀背上被弥江纳罕砍了道尺余长的大口子,但他还没有死。也许,他真的像他吹嘘的那样,能挨三刀而不死。 天黑下来后,离战场有一段距离的石山上点起了一堆篝火。 出来时是两队士兵加赵桓熙,一共一百零一人,如今剩下七个人,四名重伤,两名轻伤,和佟小虎一个几乎没受伤的。 佟小虎坐在火堆旁,闷不吭声,只是过段时间就用袖子擦一下眼睛。他今天趁乱拖了十五个受伤的兄弟到一旁,可是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三个。 赵桓熙手里拿着被火烤黑的灌木枝,在石头上铺开“白石峡将士阵亡名录”,一边听鲁啸林报名字,一边一笔一划地将那些名字都写上去。 报完名字后,鲁啸林用手捂了捂还在溢血的胸口,往后靠在大石头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道:“好想喝酒啊!我闺女出生后,我也在我家房子后面的桃树下埋了两坛子女儿红,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你闺女多大了?我还没娶媳妇呢,你要放心的话,便宜我这个臭小子怎么样?”乔世忠一边啃饼一边笑问。 “滚!我闺女才十岁!”鲁啸林伸腿踹他,笑骂道。 乔世忠转头问赵桓熙:“小赵将军,你的孩子应该还抱在手里吧?小子还是闺女?” 赵桓熙摇头:“我没有孩子。” 乔世忠惊讶:“你不是说你前年六月就成亲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小赵将军,你不行啊!” 赵桓熙笑着承认:“嗯,我是不太行。” 鲁啸林叹气道:“没有也好,省得牵挂。婆娘只要她愿意,还能再嫁,孩子要是没了爹,那可真就一辈子没爹了。” 乔世忠道:“谁说的,婆娘再嫁了,孩子不就有爹了么,后爹也是爹啊。” 鲁啸林又去踹他。 赵桓熙将阵亡名录珍而重之地收起,仰头看向夜空。月光如此皎洁,明日应该是个晴天吧。 铁勒大军的临时驻地,古德思勤等到半夜还不见弥江纳罕回转,面色逐渐变得难看,招来部将问道:“瑞东堡那边有何异动?” 部将回道:“紧闭城门,并无异动。” 并无异动,也就是说,弥江纳罕折在赵恺槊的孙子手里了? 他眼神凶狠,一把折断了拿在手里的羊肋骨,令把随行的大将都叫起来,他要调整作战计划。 铁勒的将军们一听他说要去白石峡捉赵恺槊的孙子,纷纷表示反对。 “大王,这明显就是李营给你设下的圈套。白石峡地形对我们骑兵不利,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末将愿代您前往白石峡,活捉赵恺槊的孙子!” 古德思勤冷笑,“我知道这是李营给我设的圈套,我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笑话而已。我要把赵恺槊孙子的头颅插在我们的大旗上,举到瑞东堡前,让庆朝的军民,都好好欣赏欣赏他们镇守大人的妙计!” 将军们还要再劝,古德思勤面色一冷,“你们是觉得我对付不了赵恺槊的孙子,还是你们自己没有信心在白石峡前拦住李营?我进去拿他到出来,最多一个时辰,你们撑不住?” 将军们见他动怒,只得俯首行礼:“谨遵大王钧命!” 瑞东堡,李营得到探子回报,说直到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