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说原是可去可不去的,若我想去,便去,若不然,大家都别去。诚郎便又来求我,好话说了一箩筐。我才不去,有山有泉,难免要登高爬低,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我吃缠不过,便装起肚子痛来,婆母将诚郎大骂一顿,不让他来烦我,只叫出嫁的大姑姐二姑姐去那避暑山庄玩,我们这边便都不去了。郑氏气得在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婆母听说,又把诚郎骂了一顿。” 殷夫人老怀安慰,道:“所幸你这个婆母是明事理向着你的。” 赵佳贤点点头,又转向徐念安道:“弟妹,我这次回来,却有一件事是与你家有关的。” “与我家有关?何事?”徐念安问道。 “你家中是否还有个嫡妹?尚未婚配?” 徐念安与殷夫人面面相觑,殷夫人道:“你这四姑姐怕不是与你家妹妹做媒来了。” 徐念安道:“我五妹年方十四,尚未寻得人家。劳四姐姐见问,莫非真是替我妹妹做媒来的?” 赵佳贤笑道:“可不是呢。上次弟妹来邬府看我,我婆母与弟妹一见如故,回头就让人打听了弟妹家中,得知还有一个嫡出的姑娘似乎还未许配人家。恰我婆母娘家有个侄子,姓何,名绪宁,年方十九,其父时任通政使司经历。官职虽是低了些,但我婆母这侄子读书颇上进,如今正在苍澜书院用功。我婆母回娘家与老太太一说,老太太将宁哥儿叫来一问,宁哥儿说虽不与你弟弟是一届,但他认得你弟弟,说你弟弟在书院里是能与陆家哥儿并列比肩的人物。老太太一听,当时便动了心思。婆母知道弟妹母亲病弱,所以托我回来探探弟妹的意思。” “这……”徐念安是有叮嘱过徐墨秀在苍澜书院为惠安找个合适的夫婿人选,可是这突然送上门的,什么都不清楚,她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殷夫人知道她心中所虑,代她问道:“你婆母的这个娘家侄儿,你可见过?” 赵佳贤点头:“见过几面,个子高高的,人长得白净,待人也谦和有礼,旁的就不知了。但是弟妹若想知道得更详细,也容易,给令弟去封书信即可,反正他们同在一个书院读书,抬头不见低头见。” 殷夫人便对徐念安道:“若是如此,倒不如叫令弟去了解一番,只消对方人品无碍,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徐念安道:“能劳四姐姐特地跑一趟的,自然是好亲事。只是,我家的情况……” 赵佳贤忙道:“我婆母既然打听过了,自然也一五一十说给何家老太太听的。这结亲,看的是将来,谁看过去呢?弟妹家中虽无父亲可依靠,可令弟眼见着是个有大造化的,弟妹又是咱们靖国公府的嫡长孙媳,何家这门亲,结得且不亏呢。” 徐念安心道:便是这样才不好,我将来是打算与赵桓熙和离的啊。 但盛情难却,徐念安也只得权且应下,说待她与弟弟沟通过,再给赵佳贤回复。 殷夫人又多问一句:“你方才说的与陆家哥儿并列比肩,是哪个陆家哥儿?” 赵佳贤道:“便是祖父的好友陆侍郎家的公子陆丰啊,五房姝娴堂妹的未婚夫。” 殷夫人听罢嘴角一绷,不太高兴的模样。 赵佳贤与徐念安知道她这是见不得赵姝娴嫁得好,小心眼了,忍不住相视一笑。 殷夫人留赵佳贤在这里吃了饭才让她回去,又问徐念安:“绿筠轩布置起来了没有?” 徐念安道:“昨日方着仆妇将所有亭台馆舍都打扫了一遍,今日便去布置。” 殷夫人点头:“天愈发热了,早日收拾好,你们好早日搬过去。” 徐念安回到慎徽院,略一琢磨,吩咐松韵:“让丫鬟们把前两日夫人说扔了不要的凉簟玉枕纱帐等物搬去绿筠轩,布置起来。把三爷不看的书也搬一部分过去。” 松韵不解,但还是领命带着丫鬟们忙碌起来,徐念安自去房中小憩。 四房院中,赵姝彤正趴在凉席上,头枕着玉枕,愁思婉转,昏昏欲睡。忽然一朵香气扑鼻的栀子花飞到她床上。 她抬头一看,见赵姝娴举着丸扇遮着阳光,站在窗外对她笑着道:“我娘找你娘说你的亲事去了,你去不去听?” 赵姝彤双颊一红,撇过脸道:“这种事我怎么能听?” “天热,丫鬟婆子们都躲懒歇着去了,正好偷听呢。”赵姝娴勾她。 赵姝彤不理。 “你不去,那我去啦?若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别怨我瞒着你哟。”赵姝娴嘻嘻笑着跑了。 “诶?你——”赵姝彤喊她不及,从床上坐起身来,静坐片刻,到底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穿上鞋避着人蹙摸到母亲的卧房窗下,与赵姝娴靠在一起。 她来得不算晚,看起来五太太和她阿娘刚寒暄完,正进入主题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