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到了端午,东篱书院出了几个年逾弱冠的男学生参加城里的塞舟会,结果当日有一位生了病,无奈便让范所流顶上去了。 绿同正跟逃回娘家的刘寄文说与所流的那件风流韵事,结果就听见隔壁那团女学生笑嚷起来,寄文忙指了指河对岸,“喏,看见没,范持星要下场。” 绿同回头望了一眼,正巧对上他的眼睛,波光粼粼,像是铺了漫川的碎金,正如他们当下的岁月,灿烂到晃眼,以至于让人迷醉,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微微眯了眯眼,以扇遮阳再去看他,他已经绕进了胡磊身侧,正快步跟着人往始发点的帐篷去。 她不屑一笑,“明明最是厌烦日头晒人的,偏又为了点子好名声救场……” “说起来,同窗这些年,我还没见过范持星这小白脸脱衣裳,瞧着长条子身材,想必身上也是干瘦的?” 瘦是瘦的,却也结实可靠,压在她身上的分量不轻,一双胳膊既能托得住她的腰,也能勒得她喘不上气。 她默默脸红,自然逃不过寄文这过来人的眼睛,她帮绿同理了理刘海儿,笑着逗她:“你为何不说话?” 她嗔了她一眼,“自然是无话可说。” 寄文笑着把绿同搂在怀里,她家里也有几位隔着母亲的妹妹,只是关系上还亲密不过绿同这个外人。 她打从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小姑娘,收到她的信的那日,她才跟丈夫吵完架,正和怨妇一般哭哭啼啼,可一看绿同的那些愁思,她心里却松快起来,她不过比绿同大了两岁,信里的青春离她并不远,于是她便下了跟丈夫分开的决心。 两人头贴着头,寄文低声道:“我是个顶失败的女人,丈夫房里通房、小妾叁四位,外面勾栏瓦舍里的相好也有那么几位,说起来都是我不守妇道,找女人便是他给我的报复,可你也清楚,我是为了爱他才早早辍学嫁给他的。吵也吵了,打也打了,昨日祖母已经说了要我们和离,嫁妆分一半出去,等节后拿了文书就家来,你还问我的意见么?” 这些绿同都清楚,她蹙着眉头,很是为难,怕自己的这些烦恼再让寄文难受。 寄文接着道:“要我看呢,你跟持星那一场算不得什么,书院里十八岁还未经人事的姑娘兴许就你一位了,经历了也好,就是不知范二公子的能力如何?” 绿同啐了一口,“别闹!我要恼的!” 寄文又道:“只是持星的态度我不大明白,按理说他求娶一次倒正常,范持星么,顶顶傲慢又顶顶爱装好人,在那位公子眼里,娶你可跟救风尘没什么两样……可第二次,倒有些怪,不过再看看,若你二人果真有缘做情人,就别错过。” 她娇憨笑了笑,小声问了句:“若是做不成情人呢?” 这问题困扰了她几日,所流明显待她不如以前自然了,两人也没有私下见过面,上课时她看着他的后背,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 若非离得近,寄文根本无法听m.daOjuHuIsHOU.cOm